果然是个有毅力的!梁荷颂暗暗瞟了一眼梁书蕙,她竟真的用那双沾满脚臭的红肿手,画了一幅牡丹图出来。虽然水平是比起平时差了那么一点……
“臣妾今日发挥不好,让皇上污眼睛了。” 真是倒霉透了!她练了整整一个月,画了七八次,才临摹好的,竟因为捏脚伤了手,画得如此糟糕!梁书蕙平静微笑的脸皮下,心头烦躁得紧!不过不怕,她过两三日再画一回,也是一样。为博圣宠,她梁书蕙有的是耐心……
“无事,朕瞧着挺好的。” 梁荷颂装模作样地欣赏着。“这是蕙儿自己创作的,还是临摹的?”
“是臣妾自己创作。”
梁荷颂点头嗯声表示赞许,对着右边题的那一行小字道。“这字也写得甚好,朕甚是喜欢”
这写的啥玩意儿?梁荷颂腹诽。
“皇上喜欢,臣妾便知足了……”梁书蕙还没高兴完,却听——
“劳烦蕙儿再画个二三十幅一模一样的,朕赐给宫中的画师好好研究学习。”
“啪”,梁书蕙手中的毛笔一下掉在砚台上,她一张脸都惨白了。二三十幅!还要一模一样的。那,那得画到猴年马月啊……
“皇、皇上……”
梁书蕙一直处在心拔凉的焦急中,以至于听到梁荷颂说今夜不宿在四宝斋、要走时,整个人一下子就没沉住气,一直知书达理的通达脸,一下就垮了下来,问为何。
“朕答应了梁才人今夜要陪她,就先委屈你了,蕙儿一向最知书达理,后宫中就你与淑贵妃性子相似,应当,不会介怀吧?”
梁荷颂瞧着梁书蕙吃瘪碰钉子的模样,心底乐。哪怕身子暂时不属于她了,可恩宠她可是要给得足足的!叫她们从前奚落她,叫她们仗势欺人欺她不受宠?她接下来可要好好宠爱“梁才人”,把梁家的地位都宠出来,哥哥的后台也宠硬了!看谁还敢欺负他们兄妹不!
梁荷颂刚走出四宝斋又折返了回来,梁书蕙刚一喜,又听——“蕙儿这双手果然不错,以后就劳烦蕙儿,旁的奴才手粗,朕不喜他们在朕脚上动来动去。”
“臣妾,愿意为皇上效劳……”饶是梁书蕙再沉得住气,眼下这张脸也是笑得比哭还难看了。
恭送走“皇帝”后,梁书蕙瘫坐在地上,紧绷了一晚上的温柔贤惠脸,终于恢复成本心的样子,又冷又阴森,双眼似淬毒,咬牙低声呢喃:“早些年就看出来,那贱蹄子是个狐媚子大患!没想到……还是如此!”
孩子又哭起来,呜啦啦的,吵得她更心烦,又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再烦也莫可奈何。梁书蕙一把从奶娘手中抱过厉嘉年来。
“哭什么哭,你娘每天为你活得这般提心吊胆,都没哭呢!”
厉嘉年哭得更厉害了。
赵花卉姑姑瞟了眼一旁的宫婢,让都下去了,独留了主仆二人。“贵嫔娘娘。孩子终归是要长大的,一直拖着少吃食,也不是办法。吃不饱,也不怪三皇子会哭闹啊……”
“……”梁书蕙也只是发泄了片刻,立刻就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将孩子哄了哄,递给奶娘去喂吃食。
梁荷颂与她积怨颇深,若她得宠、得势,第一个遭殃的,定然是自己!二妹自己愚蠢,死了也怪不了旁人,但这仇,她是记着的!
她没有救她,便拿梁荷颂的命来报仇,也算她这做长姐的对得起她了!
“梁荷颂,从前你不是我对手,往后,也休想踩在我梁书蕙头上!”梁书蕙盯着空气咬牙低声,如同卯足了劲与恨,发誓般。可说完,她又有些气恼。“七八月了,我也是用尽了办法,可是她却偏生像是怎么都弄不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