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长孙无忌惊骇的反应过来,唐军左翼,一声气贯山河的呐喊已经传入耳中,八柱国的后裔,河洛的将军赵问举槊怒吼:“七尺男儿,报国就在今日!是三河骑士的,随我杀!”
刹那间,分割出去的五百多唐军骑兵狠狠向左迎击上多他们几十倍的西徐亚骑兵,丝毫不躲避游牧狼兵刺过来的长矛大枪,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将手中马槊也是狠狠照着对方咽喉捅去,一时间无数人跌落战马,如此不要命的对冲,哪怕凶蛮如草原骑兵,亦是惊慌的被压住了冲锋势头。
听着身旁那撕裂云霄的厮杀惨叫,长孙无忌的脸明显剧烈的抽搐了下,可仅仅片刻,他又是面无表情的勒住战马,声音平静的继续指挥着:“向右绕!”
又过了一处阻拦,唐军前方忽然出现了数百个法兰克府兵,刹那间一条条铁链子组成的绊马索横亘在了冲锋唐军面前,惊慌的吼叫中,猝不及防的唐军又是有三百多个骑兵惊叫着反倒在了地上。
“大父!救我!”被战马甩出去几个跟头,慌忙爬起来却被一个法兰克蛮兵的钉锤狠狠打到了后背上,吐着血又趴了下去,忍着全身剧烈的疼痛,长孙焕拼命地回头呼喊着,长孙无忌明显又是剧烈的哆嗦了下,可依旧面无表情,用冰冷的声音喝令道:“向左绕!”
七扭八拐,最终,李捷花着红圈的那片区域袒露在了大唐铁骑兵锋之前,果然是一片重地,从西域各王国抢掠来的华丽帐篷拍成了一大排,俏丽的西域美人儿,雪自中原的宦官还有各种奴隶没头苍蝇那样惊慌的乱跑着,上千名衣做华丽,或是披着满是装饰盔甲的贵族子弟兵胆怯的大叫着,散乱应战了上来。
看到宦官衣袍,还真是激起了长孙无忌的新仇旧怨,无比暴怒的嘶吼着,老家伙竟然自己亲自提着宝剑杀到了最前头,跟着他,已经陷进死路的唐军铁骑亦是奋勇嘶吼着狠狠撞了过去,沉重的战马甚至撞得那些胡虏贵族子弟倒飞出去十几米远。
带着愤怒的冲锋,第一轮,就把守卫中军的护卫给冲垮了。
眼看亲兵都败下阵来,这会儿各族蛮酋也再不讲究什么上帝的战士,雷神托尔庇佑之类的屁话了,维京海盗王拉格纳都无师自通的扯过一匹战马爬了上去,中军开始溃退了!
唐军铁骑搏命一击终究是砍在了胡虏的大动脉上,毕竟蛮族的百万大军是由几十个大小民族组成的,眼看着自己族长向后溃退,附近来增援的部队顿时没了战心,也跟着向西逃去,百万大军太大了,随着动乱蔓延整个大军,酋长死了,唐军主力出动这些谣言也跟着飞快的传播起来。
整个碛口城外,犹如非洲角马大迁徙一般壮观的溃逃上演了,数不清的人马惊慌的向西奔逃而去,兵器,粮食扔了一地,摔倒在路上的胡人被无数只脚践踏的粉身碎骨,甚至还有胡兵相互抢掠了起来,尸体堆积的到处都是,看的城头留守伤兵都是惊心动魄。
已经杀红了眼,长孙无忌的骑兵死死黏在胡虏中军背后,见人就杀,见东西就烧,凶悍的突击中,竟然无一人敢前来阻拦,直杀的人为血人,马为血马!
如此凶悍的突袭了三十多里,就在胡子上都慢是血的长孙无忌还在狂呼酣战的时候,他侄子长孙护忽然惊慌的拉住了长孙无忌披风,指着左前方的山丘大叫着:“叔父,快看!”
惊愕的停住砍杀转头过去,长孙无忌的瞳孔一时间竟然扩张了几分。
月色下,漆黑的甲兵不知道多少,围拢在那小山坡之下密密麻麻仿佛一座吼吼的城墙,能看清的仅有一张张唐字大旗还有倒映着月光寒光闪闪的矛锋槊尖,小山包顶,一张更加绚烂的双头黄金龙旗帜迎着西域的夜风烈烈飘荡不止,看得人心神炫目,而黄金龙之下,一位穿着九龙团身帝王袍的男子正逍遥自在的在两位宫装贵妇陪伴下,端着酒尊向自己遥敬着。
“闽王李捷!”
一刹那,长孙无忌感觉自己血都冷了几分,再也顾不上追杀,抢过大纛,长孙无忌就拼命的摇晃着。
“全军止步,撤兵!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