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连山返回的时候,李捷甚至亲自迎接到了营门口,攻城是最煎熬人的,三天时间,李捷亦是熬出了浓重的黑眼圈,双眼中满是血丝,红彤彤的像鬼一样,见到盛连山,他禁不住急切的向前走了过去。
可盛连山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是沮丧的重重叩首道:“末将无能,没能打下君士坦丁堡,请陛下责罚!”
李捷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好一会,这才撤回来无奈的点了点头:“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再打就是了!”
“谢陛下!”又是叩首一次,盛连山这才带领着亲兵,也是疲惫的退回了军营。
这次攻城,没有比他更拼命的了,李捷也知道他的苦楚,盛连山从军这么多年,把他逼到绝境的时候不是没有,就比如右路军在黎巴嫩山那次,左右千牛卫差点被击溃了,盛连山也是差点没在那儿战死。
可是真正令他刻骨铭心不忘的,还是三年前君士坦丁堡城下的溃败,整个左千牛卫丢了不说,甚至他搭档多年的老朋友,磕头拜把子的好兄弟李业诩也折在了君士坦丁堡,到现在盛连山还记得那最后一面,还有从昏迷中醒来时候,看着已经渐渐远离,满是硝烟的战场那种恐惧,内疚与绝望。
胸中憋闷着,三年时间这个猛将拼命地练兵,一时拼命地磨炼自己,甚至到了找死的地步,三天攻城,别的军团是轮换着来,他的部队硬是连着攻击了三天,就在昨天,李捷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继续进攻,盛连山竟然硬生生在营门外跪了半夜,甚至忠勇前军的将士都来陪跪了,李捷是被逼无奈,这才同意了他今日继续进攻。
李捷也知道他,胸中那口郁结之气没有释怀,除非他死了,不然这头倔牛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看着他,李捷恍惚中又想起了自己早年的那几个兄弟,盛连山倒是把刀疤刘的果敢,盛问剑的执着都继承了,唯独没继承盛问剑的那种精明,想着这儿,李捷又是感怀的叹了口气。
夜色渐渐阴沉,晚饭李捷根本没吃下去几口,一直困守在地图前,他是真想不到,就这么简单的小小一道双城墙,能把他这个现代人都难成这样,闽军不是没在冲车的掩护下在君士坦丁堡城头上掏出几个窟窿,把黑火药填充进去,可罗马人的城墙太硬了,除了蹦出去个大豁口之外,根本没有太大作用,反倒是让罗马人倒下的希腊火烧死了闽军几百人。
像李绩那样打地道也行不通了,罗马人在城墙下也设置有地道与监听瓮,一旦闽军挖掘,罗马人就会反打地道,用火,烟,毒之类的生生把闽军地道手歼灭在地道中。
如此高伤亡,死的可都是自己的亲勋部队家底儿啊!李捷也不知道如此情况他能不能挺过一个星期?
李飞升,他那个御前炼丹师倒是信心满满,又是拍着胸脯保证着:“陛下,我们的火神已经准备完毕,明天就投入到实战吧!小小的君士坦丁堡城墙,根本不是火神的对手!”
可李捷却又是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火神是他的杀手锏,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动用,如今君士坦丁四世手里至少还有三万七八的兵力,还不到投入火神的时候。
要不,让李让在金角湾北部在使点劲儿?实在不行,就把闽军舰队开进金角湾,尝试从北面海墙突破一把试试?
就在李捷想的出奇,却不防大帐篷外面,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旋即一个黑都都尉焦急的捧着个竹筒进了来。
“陛下,北方八百里加急!”
如今大闽所面对的北方,只有匈牙利奥地利那一头的匈人压力,这个节骨眼上王玄策来信,肯定是大事儿,禁不住让李捷心头咯噔一下,赶忙拆开,看了两遍,脸色却是阴沉了下来。
“真他娘的赶巧!”将信笺搓成一团丢进火炉里,李捷恼火的狠狠一拳头翘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