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3章 年号(1 / 2)

莱茵河河畔,维也纳城郊的雪原上。

惊心动魄的决战已经进行了一整天,地上厚重的积雪都被穿梭不停的各族武士践踏成了雪壳,甚至一些激战的最激烈的地方,鲜血都将积雪化成了泥泞的泥水,在夕阳的倒映下,散发着一种诡异的红光。

被赶出家园,面对生存与否的抉择,几万萨拉森人,巴伐利亚人真是拼尽了全力,几乎人人奋进,死战不退,甚至有挨了斧头,肚子豁出来个口子,胳膊被战斧砍掉,腿被卸了下来的蛮族武士依旧吼叫着酣战不停,简陋的枪,斧头打在盾牌上度昂度昂的响动个不停。

另一头,法兰克诸军的武士同样是士气高昂。

这个时代是中世纪早期社会变革的最大时代,原本日耳曼原始公社近乎平等的部族成员关系亦是分化的越来越明显,上层的贵族占据了大量土地资源,每一次内部冲突,或是战利品,或是国王拉拢的赏赐,贵族阶层每每越来越富。

氏族奴隶的地位倒是略有上升,基督教的传播,经常有贵族释放奴隶,并且为了鼓励积极性,贵族们也经常以自由来诱惑奴隶,可是组成军队的原中坚力量,自由民战士们的状况却每况愈下。

频繁的战争折磨的大量自由人破产,不得不将自己可怜的土地出售,并依附在贵族麾下成为雇农,常年受到严酷的剥削,这将是持续两个世纪的欧洲社会巨变,两百多年后,当神圣罗马帝国正式建立的时候,自由人阶层将几乎消失的一干二净,有的则是中世纪典型的封建制度下与奴隶合二为一的农奴阶层,这一暗无天日却超稳定的社会形态一持续就是快一千多年,直到资产阶级革命时候,才会给社会带来下一次剧变。

虽然这些法兰克战士未必有这种长远的眼光,可是他们却也感觉到了迫在眉睫的生存压力,如果不趁着这个大扩张机会立下军功成为贵族,那么可能一千多年内再没有机会,所以法兰克军亦是尤其的悍不畏死。

而且法兰克人不仅仅接受了大闽精良的装备,更是接受了大闽那种先进的军事制度。

虽然日耳曼蛮族推翻了西罗马帝国,然而实际上不论文明程度还是技术制度,中世纪初期中期的日耳曼诸国都是远远逊色于古代罗马的,难怪一千多年后都有人怀念向往罗马那个秩序时代,战争上,凯撒,马略,苏拉等一系列古代伟人留下的战略亦是被人所遗忘。

如今的萨拉森-哈尔瓦联军就是这种典型中世纪战法,一旦开战不留预备队,全军进攻,拿着斧头的重步兵好不容易保持的盾阵稍微冲击就散乱开,各个部分各自为战,前面拼命往敌军身上挤,后军接不上敌,却依旧挤的一身臭汗,力没少出,却做了无用功。

而此时的法兰克军队则规整多了,十八个军团六个六个轮流进攻,以猪鼻阵拱破敌军重步兵阵列后,迅速以团队撕裂伤口进行战斗,而且出战的军团之间留有足够的缝隙,每半个时辰交换一次,生力军从后头顶上,渐渐占据战场,疲惫的军团则缩回去修整。

如此规模的血战进行到了足足日落,雪原中已经遗落了上万具尸体,舞动十多斤的双手大斧可是件很费力的事,萨拉森联军中许多人的胳膊都在发抖了,法兰克军团的将士同样也都是气喘吁吁了,似乎决战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僵持时间。

可仿佛对决战的窘迫视而不见一般,这时候,法兰克国王丕平居然取出了烈酒满是笑容的与王玄策对饮了一杯,旋即很中国化的掷杯为号,来自大闽名贵的琉璃杯在夕阳下划出一道耀眼的光芒,旋即重重落在地上,清脆的裂成了碎片。

下一刻,似乎大地都颤抖了起来。

难怪法兰西骑士在后世几百年中都是最出名的,法兰克人培育出的重型温血马肩高普遍超过了一米四,最重者可达一吨,而且精悍的骑兵还装备上了大马士革打造的精悍重甲,尤其是这时候他们又多了两种大闽教给他们的致胜法宝。

马镫与高桥马鞍!

中国是最早发明马镫的地区,南北朝重骑兵纵横的时代,马镫已经成为了北魏骑兵的制式装备之一,西方的马镫据考古研究,正是眼前被法兰克大军狂攻的哈尔瓦人传到西方的。

如今大闽大规模向法兰克提供,比历史上早了二百多年。

再没有比马镫这种简单的发明更实用得了,的确有脚下空空的马术高手双腿夹着战马也能如履平地,可是脚踏实地与双脚凌空绝对是两个感觉,有了马镫借力,骑士简直是如虎添翼。

而高桥马鞍更是重骑兵的神器,这种马鞍将骑士牢牢固定在了战马背上,接战时候骑士可以发出全部的爆发力量。

于是乎这样一幕出现在了多瑙河畔的,激战了整整一天的萨拉森重步兵眼中,就出现了这样一幕令人绝望的景象。

法兰克人层层叠叠的旌旗隐蔽的后方,两支一万多人的钢铁怪物突然从两翼冲出,一吨多重的战马驮着全身都包裹在钢铁中的骑士,踩踏着他们已经压的解释的雪地,狠狠冲向了脆弱的两翼,然后成群的战友竟然活生生的飞了起来,最后到自己面前,给自己的世界涂抹成了一片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