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珍贵的三河骑士,就算次一点的波斯铁骑都是大闽花费海量的金银训练,装备起来的,一个铁甲骑兵身上的话费等同于五个十六位步兵,三十个府兵,而一个阿拉伯长枪兵才值多钱,随便部落里叫出个老爷们,给他把超长枪往野地里一站,就是超长枪兵了,甚至在侯赛因眼中,估计人还没有那把长枪值钱。
从出军到归来,调动军队差不多花了半个时辰,真正对冲才不过几分钟,第二遍冲击苏定方可算找回了些大闽铁甲骑兵的威风,知道闽军可怕的阿拉伯长枪兵方阵根本不敢用背部面对暴怒的铁甲骑兵,居然直接溃散了,趁着乱闽军践踏了一路的鲜血碎骨,直到阿拉伯人的轻骑兵再次合拢,要将苏定方包围时候,残余的铁甲骑兵这才带着恨意不甘心的退了回来。
大闽右路,两军又恢复了刚开始的战线,已经暴露杀手锏的阿拉伯军干脆将超长枪摆成了个扇形阵,一百九十度范围尖锐的长矛对着外延,长枪方阵四角,配上了灵活的轻骑兵,弓箭随时握在手里,为了对付闽军大炮,甚至侯赛因还调拨了上百架罗马人样式的扭力投石机,一大堆希腊火罐子堆在一旁虎视眈眈。
对这个远近都能守的阿拉伯防御阵,数万大闽骑兵一时间也没了万全的办法,不得不僵持在了那里。
闽军主阵,点将台。
“陛下,末将有罪,请您惩罚!”
再没往日里关中子弟风度翩翩的模样,摘掉头盔后,整个头发都散乱了开,脸上满是血污,顺着原本很是性感,很吸引大唐女性的两撇八字胡不断向下流去,大腿上那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已经不算什么了,就算被苏定方右手捂着,李捷依旧能看的出来他的左臂以一个不自然的角度当啷着,骨茬儿都隐约可见,血肉模糊中,连着的皮肉不多了。冲锋在第三排,能活着回来,苏烈这已经算是祖坟上冒青烟儿了。
涕泪横流,苏定方声音嘶哑的叩拜在了地上。
看着他这样一副凄惨模样,毕竟当年在五原都护府跟过自己的老人儿,当初李捷被围困镜湖城还是他率兵来援救的,李捷终于无奈的摇了摇头。
“起来吧。”
“先去疗伤,什么事儿以后再说。”
“可臣失了大闽锐气……”
苏定方刚犹豫的昂起头,李捷的语气随即变得严厉起来,恨其不争的怒斥着:“那就怎么丢的怎么再给挣回来!我大闽不是没有战败过,但没有站不起来的窝囊废!”
终于重重叩首一下,眼中流露着感激,苏定方什么也没有说的倒退下点将台,断臂上的血顺着红地毯流淌了一道,他也是强撑着,刚到了台下立马就一个踉跄差不点没摔在地上,看的李捷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传令,把孤的御医,还有来时候王后准备的那些乱七八糟伤药都给苏烈送去。”
…………
中军被牢牢压制住,数千精悍的贝都因骑手牵制着宽半里长四十里的缓冲,压的几万突击闽军抬不起头,只能依靠火炮支援来压制希腊火袭击,寄予重望的右路军还僵持在了那里,闽军就仿佛一头力大无穷的神牛,却被抓住了两只角,钳制的动弹不得,就算没追究苏定方,点将台上的群臣幕僚还有李捷自己,脸色都不怎么好。
唯一高兴的,估计只有赛里木卓尔了,盯着她透明面纱下微微勾起的嘴角,鸢则是露出了杀人一般的目光。
可就在这时候,一直被忽略的左路军阵地上,忽然传来了阵阵欢呼,上万浑身泥土的罗马军团步兵欢呼着聚拢在了稍高的地方,旋即一颗冒着白烟的信号弹被高高射向了半空中。
李捷冰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点笑容。无数闽军突击队仿佛烫了屁股那样慌忙的从壕沟里钻出来,看的对面阿拉伯人一头雾水,片刻后,些许遥远的轰鸣从平稳流淌的雅穆克河上游忽然传来,一道白浪就向急促的骑兵那样,气势汹汹狂奔向了对决中的两军。
哗~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