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就在尸体一旁,麦斯莱麦还神情凝重的找到一根大木头,缺口断裂处一半平滑,一半参差不齐。
作为海军,这东西麦斯莱麦可太认识了,这东西是这种大船专用巨型桨的摇把,这痕迹,明显被砍断一半硬生生踹折的。
一丝不好的感觉跃然心头。
这功夫,下到船舱下的阿拉伯兵也是一一焦急地奔了上来。
“将军,下面的奴隶也被杀死了。”
“桨都被这些胆小如鼠的希腊人破坏掉了!”
“将军,大事不好,船舱漏水了!破了几十个大洞,根本堵不上!”
最后上来的一个阿拉伯兵的喊话尤为的慌张与焦急。
水密舱技术还宋代的中国人发明的,依靠拼接技术的罗马战船船舱破一个洞都让人够呛,更不要说被认为人为破了十多个洞,这百吨的怪物直接等于废了,要是跑的慢,船上的阿拉伯人说不定还会倒霉的被吸进海里。
“这些希腊人疯了吗?”
领着麾下急急匆匆的奔回甲板上,一面走,一面麦斯莱麦尚且暴怒的骂着。
现在拜占庭的战略目的他是看明白了,根本是故意派这些船只来送死,拥堵住自己的水道,现在拜占庭人的战略明显达到了目的,看左右水道中乱成一团的自己麾下,估计遇到的也是大同小异。
可问题是消耗了如今快两千性命,拜占庭皇家海军的五分之一,就为了堵住自己家大门口,这些脑袋坏了的希腊人究竟想干什么?等天亮了,不到半天时间阿拉伯舰队就可以从新开出几条通道,耗费如此大代价拜占庭人的也不过能争取到半天海权,有什么用?
君士坦丁四世的脑袋究竟怎么想的?打不过过来恶心人一下?那这牺牲也未免太大了。
就在麦斯莱麦满腹疑惑带领着麾下准备弃船离开的时候,冷不防身后的亲兵用力的抽动着鼻子,恼火的叫嚷道:“什么味?这么难闻?”
冷不丁麦斯莱麦激灵灵的哆嗦了下,也顾不得撤离了,焦急的狂奔到了船边,向下探头去。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了,黑漆漆的一片海水根本看不清,可那股浓郁刺鼻的油味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咬着牙,麦斯莱麦焦急的抢过一盏灯,用揽绳吊了下去,片刻之后,他的腿猛地一软,喃喃不可置信的叫道:“怎么可能?”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一小片海,覆盖在海面上,满满的都是油污,正随着海流缓缓的向他水寨内流去,灯光下正好是一个罗马水兵的尸体,脸已经被沾染的一片乌黑了,甚至就连海中凶残的鲨鱼都是被这油污毒的满地打滚。
这种油,经历过与闽国大战的麦斯莱麦可是毛骨悚然,他可记得太清楚,多少次闽人就是用这种地狱火一般扑不灭的恐怖毒物要么创造一片火墙,把攻进壕沟的阿拉伯骑兵活活烧死,要么用投石机打出,一个活团将阿拉伯将士汹涌澎湃的冲锋战阵活生生打乱。
一小块火曾经逼得麦斯莱麦不得不丢弃了皮甲,如今脚下如此深厚的一层油,麦斯莱麦想象不到一旦燃烧起来回是如何的滔天怒火。
可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海流的方向是黑海直奔地中海,可从开战到现在,拥挤这的拜占庭皇家海军根本没有机会向海里投放油污,倒是之前处于海流逆流方向的雅典海军向海里丢了些不知道些什么。
这些油是怎么逆流而上的?
麦斯莱麦已经不敢想下去了,回首看了一眼成百上千还在油污中浸泡拥挤着的舰队,这位不过三十多岁的阿拉伯年轻海军将军发出了犹如垂死的狼一般凄厉的吼声。
“命令全军,弃船上岸,逃啊!”
眼看着自己主帅焦急的模样,愣了半晌的阿拉伯兵们也是犹如下饺子一般跳下了大海,冒着油污拼命地向回游去,一面游一面还用阿拉伯语凄厉的吼叫着。
可此时,超过一多半的阿拉伯舰船已经拥挤在了八条出口处,听着从船上跳下来阿拉伯兵焦急的嚷嚷声,有的尚且不明白怎么回事停在原地,有的还在闷头向前划,有的则是听话向岸上逃,曾经阿拉伯人的密集阵型为他们赢得了船桅之战,可如今,却成了彻彻底底的灾难。
“你们根本不懂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