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没有明面答应,第二天,闽军还是很不客气的向东北开去,当天就将曹国人承诺的,阿兰人攻打了五天没有攻下的恒罗斯城收归了手中,并在此挂上了闽国河中都督府的大牌子。
闽国统领河中的日子由此正式开始。
在中亚各族警惕的注视下,最开始闽军到真是没有做什么刺激性动作,似乎很满意这出与葱岭,也就是帕米尔高原相接壤的飞地,李捷先后下令御驾以及大军向东移动,最后十万闽军全都汇聚在了这个偏安于河中的这个角落。
而且云集于粟特人领土上,卑路斯所带来的游牧民族也如李捷之前承诺的那样,缓缓向兴都库什山方向分散的撤了回去。
俘获的不管塞种人,还是乌孙人,萨尔马提亚人,西徐亚人等各个游牧部落部众前后三十多之万,都被闽国平均分配给阿兰人与葛逻禄人,原本两部最多也就十余万人口出头,冷不丁一下扩展出去超过半数部众,而且两部占据了从黑海一直蔓延到帕米尔高原广袤的领地,不论阿史那叶护还是土伦佐两人都几乎高兴疯了。
不过,好处也不是白拿的,沿着兴都库什山脉到河中据点,闽国工部拿出了一条长长的地图,沿着各地河流源头划下表记,要求两部出丁,协助闽国同时在草原筑城二十二座,各部贵族头领人物必须放弃游牧生活,搬进城中去。
李捷可太知道了,游牧民族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狼,别看阿兰人与葛逻禄人如今对闽国如此恭敬,用不了一二十年,羽翼丰满,爪牙锐利后,两部迟早还会对闽国呲牙,与其等到那时候,还不如提早做准备,这二十二座城就是锁住北方草原的关键。
别看草原空空荡荡的,实际上也是有险可守,有据可循,因为游牧民族也是人,也需要喝水,牲畜更是需要水草补充,所以在草原上沿着河流走,总是能找到游牧民族。
这二十二座城是闽军扫荡草原时候所定下的关键之所,每一处都控制这一片水源,如果经营的好,扼守住一处水源,足以让城外成千上万的游牧民族渴死饿死,这些地方如果建筑成功了,绝对是中亚游牧民族的眼中钉肉中刺。
而且一下子将俘获的几十万部民给两部,闽国也是没安好心。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势力,原本草原上各部一盘散沙,葛逻禄人与图坦土瓦兹人还是其中比较下等的存在,不少部落都在其地位之上,如今让他们归附与两部,不知道多少部落的原酋长贵族肯定不服,到时候弄得两部内山头林立,倒是不好统治了。
而且草原分为两部落,彼此之间必定生出新的摩擦,到时候再由闽国推波助澜,偌大的草原定然不会再像卑路斯时候团结到一起,到时候任意部落的背叛,闽国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将之粉碎。
浑然不知到李捷领着一群阁臣的险恶用心,还沉迷于闽国承诺的城市生活,阿兰人与葛逻禄各部贵人喜滋滋的将部落中大部分男丁汇聚在了一起,趁着开春的温暖,烧砖取石,和煦的春风中,一座座不大的草原城市开始拔地而起。
至于河中地区的粟特人各部,闽国倒是没有多加控制,反倒是特意有些远离的意思,关宁铁骑,左右卫还有从内地带来的五万各族组成的府兵严格的屯兵在恒罗斯城附近,就算顶着河中都督府的名号,也没有向任何一个粟特人国家派驻官员军队。
这种意外的冷淡倒是让严防死守闽国渗透的粟特人各部大跌眼镜,惊奇中,昭武九姓也是保持着一种严防死守态度,从会盟现场安全回到国内的各部贵族国主都严禁本国居民与闽人接触,生怕闽人的影响力会削弱自己的统治。
整个春天,河中广袤的土地上都是在这种老死不相往来的气氛中度过的,直到夏季到来,粟特人才发现自己再也淡定不住了。
五月份,从兴都库什山脉以南修建过来的道路已经很完善了,开始有星星点点的内地客商通过这条道路抵达河中的恒罗斯城,六月时候,这种客商的数量呈现一个井喷般的增长,数不清装载满内地运来的货品堆积在了恒罗斯城中。
鼎盛的商贩让因为粟特人撤离,仅仅剩下空城的恒罗斯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大街上,原本的一条条民居道路被改成了商栈,每一家的仓库都装的满满的,而且货物的品种齐全无比。
来自阿拉伯的乳香,没药,咖啡,阿拉伯神俊的马匹,阿富汗的玉石,青金石,印度的佛像,黑胡椒,各种珍贵的丝织品,总之丝绸之路曾经有的货物这里一应俱全,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剧烈的政治变动,战乱的呼罗珊让闽国关闭关隘,从商周时代已经繁盛起来的丝绸之路可是凋零了好几年了,交通阻断让长安蒙受了巨额的经济损失,中间商的粟特人同样困守其中,逐年凋敝着,如今终于再一次有了如此充裕的货源,昭武九姓各国离着远远的闻着味都要馋的流口水了。
更令这些昭武九姓坐不住的是,闽国来的那些波斯商人,天竺商人还有唐商非但没有就地将这些货物售卖,反而雄心勃勃的要再一次向北走,亲自讲这些货物贩运到长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