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破城池,就意味着一切。
可惜,这一回草原狼失算了,他们忘了刚刚自己的大王如何狼狈逃了出去,冲进城门后,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鳞次栉比的民居,富人的豪宅,商人的店铺,而是尸体。
层层叠叠的尸体。
刚刚入城的两千多波斯铁骑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包裹着铁皮的尸体,身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弩箭,有的人还爬附在城墙上,拼命向上伸出的手证明了他们临死前是多么绝望。
惊呆了的中亚骑兵扭头就想向外挤出去,可身后更多满脑子抢掠狂热的同伴却同样蜂拥的挤进来,将狭窄的城门堵的结结实实的。
“差不多了,放闸门。”回头看着身后罗城中再一次充满草原狼的身影,房遗爱淡笑的摆了摆手。
轰隆一声巨响,几吨重的千金闸再次轰然落地,底下还在拥挤着的草原狼直接被挤压成血肉碎末,在瓮城中草原骑手犹如圈进羊圈的羊那样,惊骇的向四周张望着,翁城的城墙上,又是数不清的弩箭探了出来……
“啊!!!”
又是熟悉的惨叫从瓮城传了出来出来,卑路斯的脸色真如同被扇了耳光那样难看,就在这功夫,左右两城隆隆的炮声又是传了出来,惹得中亚各部族的首领惊愕的左右探望着。
片刻后,几乎同时左右翼都跑来了无比惊慌的传令骑兵,惊慌失措的跳下马,几乎是逃着奔到了卑路斯面前,哭号着喊道:“沙汗沙大事不好!闽人在右围城设下了埋伏,左大都尉被炮打死了。”
“沙汗沙,闽人左城也有埋伏,将士们损失惨重!”
“怎么办?”
纷乱的吼声中,卑路斯此时的脸色已经接近惨白,这才反应过来,既然闽人已经提前有了防备,又怎么会在东西城没有准备?
听着城内麾下在闽人弓弩下痛苦的嚎叫着,再看着身边迷茫慌乱的部下,几乎跟断了命根子一般咬着牙,卑路斯野兽那样嚎叫着。
“退兵!!!”
也真是被渴水城一张不断吞噬生命的大嘴吓怕了,一听到命令,从各部酋长到下方小兵,撒丫子掉头就往回走,就算城内的惨叫还在继续,对于这些袍泽兄弟,他们也管不过来了。
看着城下黑乎乎的游牧大军潮流般来,又乌压压的退却,站在城头上,房遗爱冷笑着一锤墙砖哼道:“算你们明智!”
“来人,给翁城里的王八们传令,他们的大军已经丢下他们跑了,让他们丢下武器投降,不然全部杀了!”
“喏!”
就凭着一圈墙,一天几乎一兵没费,杀敌三千多,接到命令的小卒都是吐气扬眉,趾高气昂的跑了出去。
“投降不杀,顽抗者死!”
瓮城城墙上,几千人一同用波斯语或者唐语大吼着,已经被弩箭射破了胆子的草原狼们真是如蒙大赦,乒乒乓乓的就把弓,刀什么的扔在地上,爬抚在地上脸头都不敢抬。
原本是来打劫的,可到头来连自己都赔上了,在城墙上弩箭严密监视下,被困住的两千来个草原狼垂头丧气的一个个举着双手从墙内走出,刚一出来就立刻被闽人右武卫以及波斯私兵用贵族们关奴隶的枷锁套在头上,压进了地牢。
南方印度河也要开始动工兴修水利工程,可正缺劳动力。
一个个戴着枷锁的粟特人,闪人,阿兰人都是憋屈的被关押起来,唯一例外的却是突厥人,闽军中迁移来的突厥人不少,十多个突厥将士甄别下,一百多个突厥俘虏都被挑了出来,非但没有虐待,反而好吃好喝的招待起来,看的其他族嫉妒的眼睛都要冒火了。
夕阳斜照在渴水城头,领了一匹马,一口袋粮食,一百来个突厥俘虏磕了好几个头,这才感激的打马离去。
另一头,十来个粟特人,阿兰人俘虏正被压往城西,却“一不小心”,跑了二十多个,眺望着仓皇向北方逃跑的俘虏,房遗爱满是笑意的点了点头。
嘿,这离间计也成了,我家娘子真是用兵天才!
“来人,给闽王传信,乌龟已经爬出山,缩头在渴水岭!”
“喏!”戴着笑单膝跪下,传令兵旋即回到快速跑到城楼中,不一会,三只海东青凌厉叫着从城楼盘旋而出,抖着翅膀就飞向了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