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京师西门延平门才刚刚开启,一行拿着禁军鱼符的骑兵就急急匆匆奔出了城门,快马冲击的在城门口排队排了半个晚上的商会车队七零八落的,也惹得一群行商骂骂咧咧不止。
“这什么人嘛?不知道先来后到啊,老子都排一晚上了!”
“就是!现在官爷也得讲素质!素质知道不?”
不过还是有人认了出来,惊疑的叫道:“这不是第三街的武爷吗?”
原本武爷指的是武元庆,武元爽兄弟两个,京师里有名的风月教主,家产数不胜数可惜两年多前,武元庆不知什么原因失踪了,守着京师武家庞大家产的便只剩下武元爽一个,武爷也成了他的专有名词。
比武元庆瘦一些,武元爽的体型也够可观的,再加上大宛的汗血马,看似不起眼的黑公服在晨光下却闪耀出精美的纹路图案,被人认出也不稀奇。
武元爽在京师商界也是大人物,跺跺脚也能影响东西方商路的走势,看到他这么匆匆的快马离京,一群行商禁不住犯了嘀咕,莫非武家恶了闽王被发配了?还是这位武爷看好了西方什么商路?
有的行商干脆连城也不出了,匆匆忙忙就回了自己店铺分析起来,也许一个不慎自己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家当就赔个底儿掉。
不光是商人们,就连站在城门楼子上,看着急急匆匆而去的骑队,李捷自己也是直摇头,李缺太是个急性子了。
昨天在酒店,接到命令李缺几乎立刻就想走如果不是李捷强拉着,让她等候队伍,这会儿估计她都跑到西部海岸了,绕是如此,一大早拉上作为副使的武元爽又是急急匆匆出了宫,如果不是李捷提早出了宫,在城门上等候,或许还送不到她。
至于武元爽,则是去找他哥的,两兄弟在一起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其感情自然不用说,两年时间内武元庆不知所踪,求着武媚娘,撒钱收买线索他也不知道做了多少,这番努力,倒是终于让对兄弟俩满是恶感的武媚娘终于改观了几分。
如今更是,一听闻有了武元庆的消息,武元爽二话不说就放下生意答应出使。
剩下则是禁军中几十个精锐骑兵,配备的上等阿拉伯战马的狂奔下,这些披着黑色札甲,精选自投诚阿拉伯人,波斯人的骑兵纵马狂奔下,身影转眼间消失在了闽国笔直的柏油马路上。
已经看不到他们的身影了,李捷依旧出神的望着远方大路沉默不语,这一去李玉儿也许两三年都不会回来,究竟会是什么个结果他也不知道,都道最是无情帝王家,人心都是肉长得,尤其是李捷还不属于这个时代,分别让他尤为惆怅。
“殿下,将士们快准备好了!”
虽然打断闽王也是于心不忍,李绩还是板着脸拱拳上前提醒道,浑身甲叶子都随着他的动作一抖,不光是他,后面秦怀阳,薛仁贵,药格罗,哥舒纳木错等数十员将领全都身披甲衣,腰胯锐器,显得杀气腾腾的。
这一趟,可不光是陪着李捷为李缺送行,十天前,房遗爱的渴水城大捷战报送到京师,原本计划五年内未修建完大运河不动兵马的闽国高层们,心动了!
经过三次庭议激烈讨论,从闽王到下方诸多宰相,达成了出兵中亚的决定,并下令聚拢京师附近十六卫募兵,今天,就是闽王检阅军队的日子。
两年前闽国在阿拉伯战败的原因有很多,轻敌,麻痹,盟友背叛,内部出现叛徒等多种因素,战线过长未尝不是一个重要因素,呼罗珊占领的时间太短了,内部统治还不通顺,不但没有产出,反倒是拖累了闽国的步伐。
而且卑路斯的叛变也是失败重要原因之一,卑路斯被任命成呼罗珊北方的疾凌州都督,依靠他以往的威望统领中亚东欧大草原上向闽国臣服的各路游牧民族,可眼看着闽国败于中亚,自以为找到机会自立的卑路斯悍然反叛,纠结草原上各族深入呼罗珊大肆抢掠,意图就此恢复波斯帝国。
在他的反叛下,不论是唐商在呼罗珊刚刚建设的工坊,农庄,还是闽国好不容易建立起的郡县机构,都遭遇了毁灭性打击,甚至一度路上丝绸之路在此断绝,闽国的东西方行商们需要从印度洋西海岸的新杭州,新扬州,新常州等港口出行,抵达红海。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卑路斯怎么也想不到李捷竟然活着从阿拉伯人重重包围圈中活着回了来,而且推算中闽国的内乱没有到来,左右领军卫,左右卫以及数万从南天竺战场上开回来的闽国府兵组成了最坚挺的防线,处于犹豫状态他父亲伊嗣埃三世以及他兄弟散骑常侍阿胡拉也下定了抵抗的决心。
受阻于呼罗珊北部的厄尔布兹山脉,没能在呼罗珊内部站稳脚步的卑路斯又被打回了中亚草原。
不过不甘心之下两年时间卑路斯率领粟特人,吐火罗人,西徐亚人,突厥人等各种族叛军又是屡次南下,但毕竟正统在伊嗣埃三世,他不得人心,连年的战争还断绝了中亚与闽国通商的途径,越过越穷的中亚各部纷纷离心离德,让卑路斯的麾下也是越打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