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漂亮的镫里藏身,到挂在马肚子上,秦怀阳利落的躲过了三根直接挥向他的球杆,穿过了敌骑的封锁。
趁着这个功夫,后面的古野雄敲着马球就是贴地传了过来,眼睁睁中,十二个东岱马球手看着秦怀阳将马球轻巧送进他们的城门。
咣的一声,比赛结束的铜锣响起,西部吐蕃加上候补二十个马球手全都是悲催的跳下马,骂着狠狠跪在了地上,另一头,古野雄几个同队的吐蕃贵族则是兴奋的将秦怀阳高高抛了起来。
不过兴奋的吼了一阵,秦怀阳又是挣扎着推开队友,想要去高台出寻找吐蕃赞普去兑换例行的请求愿望,可惜没有两步,秦怀阳的脚步又是蔫在了那里。
拉萨河边,祭台上光溜溜的,吐蕃赞普与重臣们早已经消失不见,这幅情景,就算憨厚如秦怀阳都忍不住悲催的一拍大腿。
“白忙活了!”
就算有着日光城之称的拉萨渐渐也浸入了夜色中,看了一天马球的吐蕃民众懊恼着散去,一面沉浸在马球的惊险刺激中,一面懊恼着明天一定不要光看球,忘了把家里的牲口,游牧产品,奴隶们卖出去。
大昭寺的后院,絮絮叨叨的抱怨声也是传个不停。
“怎么能这样?身为赞普出尔反尔,为了躲一个承诺居然跑了,他还是不是个男人了?连我家郎君一个手指甲都不如!还比不上闽王那个小气鬼!”
啰啰嗦嗦,一面搀扶着累坏了的秦怀阳,一面李雪雁还在絮絮叨叨着,可她嘴里刚冒出一句李捷的坏话,冷不防背后又是一声冷冰冰的声音响起。
“秦将军,金城郡主,玩的可好?”
回头看着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李缺冰冷冷银面具,以及背后更是冰块脸的萧家铁卫,李雪雁差不点儿没哭出来,怎么哪儿都有她呢!
“呵呵,李都尉早啊!”尴尬的挠着头,夫妻俩都是陪着难看无比的假笑,李缺则是还是那一副千年不变的冰块脸,冷冰冰的拱了拱手:“秦将军为国效力,当珍惜身体,早点休息,末将告辞。”
目送着李缺两人离去的背影,李雪雁忍不住又是郁闷的挠了挠头,悲催的嘀咕着:“这女人,越来越冰了.等等,她说早点休息?什么意思啊!”
这头,大昭寺,夜逐渐变得安静,距离相隔几里处的拉萨外城,奴隶居住的简陋石郭巷子中,一处大院却是灯火通明,多达两百多个健壮彪悍的唐人打着火把,杀机勃勃的聚拢在一起。
站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火光涤荡在脸上或阴或晴,使团副使武官郭待封的脸上满是肃穆与疯狂,高举起火把,满含杀意的大呼着。
“今吐蕃蛮夷对闽狗愈发礼遇,对我大唐忠勇之士却愈发疏远!用不了多久,吐蕃蛮王就会把我们抓起来,送与闽王做礼物,勇士们,你们甘心成为阶下囚吗!”
怒吼着拔出横刀,就这火把,几百人都是暴怒的嘶吼着:“不甘心!”
“大丈夫阵上亡,怎能屈服于小吏之手!”
“干了这帮狗娘养的!”
一个个使团唐兵全都脸涨得通红,疯狂的嘶吼怒骂着,能被选去吐蕃,都是对长安最忠诚的府兵,人人都是慷慨激昂的年纪,几句话,就被郭待封激励的热血沸腾。
同样,郭待封自己也是激情澎湃,他是安西都护,初唐名将郭孝恪的次子,贞观二十二年,大唐举兵攻打龟兹,郭孝恪麻痹大意,被龟兹相国那利偷袭,战死在龟兹王城,同死的还有郭待封的长兄郭待诏,煊赫一时的郭府就此没落,郭待封是急需要功勋振兴郭府。
可惜这一次,甘冒着其险深入吐蕃,不知道经历了几次生死,好不容易吐蕃动摇了,如今却卡在讨价还价上要功亏一篑,郭待封怎么甘心?
一根根漆黑浓密的胡须似乎都树了起来,郭待封高举着火把,嘶声力竭的嘶吼着:“国家有难,正是我辈热血男儿挺身而出之时,今夜跟随本将,杀奔闽国使团,效仿定远侯班超,诛杀贼使!断吐蕃向闽之心!今夜之后,封侯拜将,荣华富贵,尽是诸位的!”
投笔从戎就是班超留下的成语,这位不甘于刀笔小吏的英雄追随窦固抗击北匈奴,曾出使鄯善,在鄯善王收到匈奴使节蛊惑而远离大汉之时率领使团三十余众杀入匈奴营地,斩杀匈奴使者百余,人头扔在鄯善王宫中,吓得鄯善王不敢背汉,后经营西域三十一年,联合诸国抗击匈奴,后被封定远侯。
班超的故事,是不知道大唐多少热血青年的偶像,听着自己将军用班超来比喻自己,那股责任感与使命感更是在胸中荡漾,二百多大唐军卒,每一个都是拔刀怒吼。
“杀!”
“很好,跟本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