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开战以来,埃及饱受刘仁轨大人的袭扰,他们已经被打怕了,埃及的总体状况大概如此,至于汉志,内志等阿拉伯内陆,阿拉伯人守的太严了,暂时还没有得到有用消息。”
跪伏在地上,服部半藏用流利的唐语叙述出来一大堆情报,都是一切正常,但听过之后李捷面上却没有丝毫放松,依旧双目满是迟疑,站在桌前又是绕了两个圈子,才再次挥手问道:“找到侯杰中护军的形迹没有?”
“属下无能,尚未发现侯中护军,不过拜占庭方面属下已经发动一切力量寻找了。”
“不惜一切代价。”
“喏!”答应一声,服部半藏叩首后站起身就要退去,只不过路过薛之观身旁时候,他眼神很奇异的看了他一眼,欲言又止后垂着头,到底沉默的出了书房。
这时候才注意到薛之观到来,李捷禁不住急切的迎了过来,薛之观也赶忙拱起了手单膝跪下行礼道:“叩见我王。”
“属下无能,归国途中路遇沙盗,王文都尉殉国,麾下阵死者十之七八……”
“阿曼也门的阿拉伯人动向究竟如何?”打断薛之观的话,李捷急促的直接问了出来。低伏的眼神明显跳了跳,顿了大约一刹那,薛之观声音如常答道:“阿曼也门的阿拉伯人部落松散,未有异动,对我闽国够不成威胁。”
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转过头李捷就回了他的太师椅上靠在靠背上舒服的躺下,轻松了片刻,这才敲了敲桌面上的呼唤铜铃,对着门口摆了摆手命令道:“去告诉萧盛,可以和阿拉伯人谈实际的了!”
“喏。”刚刚进门的秘书郎萧庭立马恭敬答应一声,拱拳出了门,斜着眼看了看这个同样出自江左萧家的人才,薛之观的眼神禁不住又冷了冷。
“对了,孤差点忘了,薛卿免礼,这一趟辛苦了,卿的部下孤会厚赏抚恤的,卿下去吧,这些天好好将养。”
“谢殿下。”
重新恢复了热络,李捷从躺椅上直起身,又是热情的比了比手,再次一拱拳,薛之观也是站起身来,从容的退出了书房。
鸿胪寺,东正堂,会晤外番的谈判场。
阿卜杜拉苍老的脸这会皱纹禁不住多了几倍,一把白胡须也是稀疏了不少,一着急他就爱捋胡子,这十来天一把上好的白胡子硬生生被他捋的快秃了。
战争已经失败,他是抱着满腹诚意来与闽国和谈,可谈了十来天,却一点实质性进展都没有,要说闽国故意拖沓吧,偏偏他还讲不出这个理,只能这么一脸苦恼的听着。
对面,礼部尚书萧盛却是红光满面,唾沫星飞溅,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着:“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华夏伦常,拜占庭臣服于我国,汝国伐之,犹如当父伐子,罪孽深重……”
“萧大人,我们阿拉伯帝国承认,这次战争是我们先挑起来的,是我们不对……”
“别打断,重要的我还没说呢!依照周礼,汝国既然服嘴,应于都城城郊修祭坛一座,祭坛需高三尺三分三,内埋碧玉三面,上刻古篆字云……”
眼看着萧盛说的滔滔不绝,阿卜杜拉忍不住暗暗打了个哈欠,这已经第十五天,还没等谈判,闽国这帮迂腐的文官先为何种礼仪招待自己打了三天多,最后还是定下遵从什么汉礼,好不容易开始谈判,又为各自国主地位当如何摆放,衣着服侍,乃至结盟时候土台子该怎么搭喋喋不休争论个没完,说是两国谈判,这些天阿卜杜拉看他们礼部与鸿胪寺的人自己打起来的次数更多。
阿卜杜拉怎么都想不明白,如此一个迂腐守旧的国家,怎么就能异军突起,连自己伟大的阿拉伯帝国都打败了?
就在阿卜杜拉不耐烦到极点时候,冷不防对面的老萧盛冷不丁眼前一亮,对着赶进来的闽王秘书郎萧庭点了点头,旋即把口水一手,从怀里摸出来一本文书,径直低了过去。
“如果阿拉伯帝国要与我国停战,这是我国的条件,阿拉伯人必须遵从!”
满脑袋想着这无趣的谈判还要进行多久,冷不防老萧盛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足足愣了一分钟,阿卜杜拉这才伸手接下了萧盛递过来的文书阅读开,不到片刻,他的眉毛就禁不住挑了起来。
“还有交换条件的可能吗?”
“没有,这是闽国的底线。”收起了近日来的张扬,老萧盛双手合十,认真的说着,听的阿卜杜拉捏着薄薄的文书,手再一次剧烈颤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