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中路突破(1 / 2)

咄咄的声音不断响起,薄薄一层栅栏上,短短半个时辰就被订满了箭矢,钉的就跟糖葫芦把一样,从来都是让人倒在自己箭下的闽****兵如今也尝到了被箭雨压制的滋味,阿拉伯人骑着战马在营垒前来回狂奔不止,每每跑到距离近处就回手猛地一箭射去,人数优势下,贴着栅栏的羽箭甚至头连着尾。

将士们胸口飚着一团团血花,近距离阿拉伯重弓甚至能射穿野牛,这样的羽箭连闽国精良铠甲都不能抵挡,捂着伤处倒地毙命的唐军尸体甚至堆积成了一道矮墙,血止不住顺着高一点的营地流进分秒被愈发天平的壕沟中。

不过闽国军队此时也表现出来无比顽强的战意,历经三百年五胡乱华流传下来的武略雄风不是盖的,明知道是死,一群群盾牌手依旧嘶吼着充在最前面,举着密密麻麻满是箭杆的沉重盾牌,为战友遮挡一片天空,盾牌下,拎着特制七米长矛的步槊手亦是视头上随时降落的死神于无物,全部心思都在手中长矛上,将拎着土方来填壕的阿拉伯轻骑成排成排的捅死在地上。

闽国的弓弩手更是不服输的将弩抬得高高的,哪怕胸膛迎着飞奔过来羽箭,依旧要把弩机中扣着的弩矢狠狠发射出去。

嗖~

三棱的弩矢在空气中剧烈尖啸旋转着,最后在抛物线下降落,尖锐的寒芒钻头一样狠狠转入一个阿拉伯人皮头盔中。

眼睛猛地泛白,刚刚抬起的游牧大弓无力的落下,贝都因骑兵尸体麻袋一样掉落在地上,转眼被奔腾的马蹄踩成烂泥。

贝都因骑兵同样伤亡惨重,被踩碎的尸体肉酱甚至都黏住了马蹄,不过,却没有人退缩。

因为在一个个大毛拉阿訇的呼声中,这场战争被描绘成圣战,圣战,在《古兰经》与《圣训》中可是最光荣的举动,在《古兰经》第五十六章,穆圣本人对于参与圣战殉教而死的烈士,真主赐予的赏赐还有着详细无比的描述。

“以我掌控生命的神的名义,无需要为真主而死,然后我会复生,然后再次为真主而死!”

“抵达天堂的烈士们,他们躺在宝石镶嵌的床上,长生不老的少年端着碗,壶和一杯最纯的酒服侍他们,,他们自己选择水果和喜爱的禽肉,他们还会得到深色眼睛的天堂美女如同蚌壳里的珍珠一样贞节,这是主对他们行为的报偿……”

“给天堂中的烈士最小奖励,是一座有八万奴隶和七十二位处+女的住所,它的圆顶上镶嵌着珍珠,碧玉和红宝石,它的跨度相当于大马士革到也门的距离!”

阿訇毛拉伊玛目们口口相传,一笔一划记录在《古兰经》与《圣训》上的语句,不说享之不尽的荣华美酒佳肴,单单七十二位处+女的诱惑就足以令这些沙漠战士眼红疯狂了。

与思想中具有着孔孟仁义,建功立业的闽国唐人不同,这个时代的贝都因人世界更为单调空白,不少狂信徒头脑中甚至除了战斗就只有《古兰经》,信仰的狂热下让阿拉伯人义无反顾的投身在战斗中,直到战死的那一刻。

如此不记伤亡的狂攻下,一个时辰时间,尸体与泥土将第二道更深的壕沟也填满了!

不同于外面的草原,闽国营地中基本上草甸都铲除了,此时倒带来了弊端,狂奔着的阿拉伯骑队扬起了几米高尘沙,拿着望远镜,李捷几乎看不清战场的情况,瞪了半天眼睛,叹了口气后李捷不得不无奈摆了摆手,旋即一旁的传令兵立刻猛烈的摇动起大纛。

急促的嗡嗡鸣金声终于在后方响起,坚持了一个时辰攻防,几乎已经到了极限的左威卫残军如蒙大赦,立马拖着疲惫的身躯流水般从前线撤了出来。

烟尘中,数不清的套索又从马队手中抛出,拴在了隔绝两军木栅栏上,马匹嘶鸣着向后拉动,巨力撕扯下木栅栏咯吱乱响甚至远在后方的指挥台上都能听到,听着贝都因人嘶吼怒骂,李捷嘴角上却禁不住露出了冷笑。

他还没打算放弃这片营地,刚刚整齐的帐篷栅栏此时早已经被平为一块,列阵在宽敞平地上的,是阵列更加整齐,旌旗招展的唐人骄傲,闽王铁林重甲方阵,一个个木头路障后面,铁林军成员的长槊犹如钢铁森林,长短整齐盔甲森严,后方跳荡兵抱着钢弩磨刀霍霍,最动人心魄的在最前方,扛着两米多长,狭长刀锋映照着死神光辉的陌刀,一个个陌刀手佩戴着足以遮住大部分面孔,玄色狰狞的头面甲平静盘坐在地上。

虽然他们表现的最为懒散,但却没人敢轻视他们重甲下肌肉肌肉爆发出的恐怖力道,毕竟能靠着重步兵如墙而进,所过之处,人马具碎,杀得草原上游牧民族闻之变色,冠以剃头兵称号的唯有大唐陌刀队了。

军阵最前列,闽国大将李希烈,薛擎亲自指挥着陌刀队。

闽国军阵最精华的就是纪律严明,远近节攻的战阵了,对于这支自己一手起家的功勋军队,李捷可是放心的很,不光他,其余站在指挥台上的文臣将领也满是骄傲睥睨着隆隆马蹄震撼的大地都跟着颤动阿拉伯大军沙场。

唯有王方翼,出神的望着灰尘翻滚阿拉伯战阵,一股不祥的预感总是横亘在他心头,因为这震动中,总有些声响让他觉得熟悉无比。

希律律的马鸣中,阻隔两军的栅栏终于不堪重负,打下一米深的根基一根根被连根拔起,偌大的栅栏墙也是轰然洞开,随着声音,列阵待命的重甲陌刀手铁塔那样轰然站起,几十斤重陌刀立起成了预备位置,几乎与此同时,王方翼也是大惊失色猛地一拍脑袋。

“大事不好!”

可惜,他醒悟的太晚了,沉重的脚步踩踏在尸体填满得壕沟,猛然越上乙字营的并不是猜想中已经苦战半天,疲惫的阿拉伯轻骑兵而是一头头五米高的庞然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