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闽国的军阵是在晃动,但不是军心动摇,而是在准备迎战,虽然骑在骆驼上高一块,但阿拉伯人还没有高到可以一眼总览偌大战场的地步,他们自然没看见,包裹在外延展开府兵的身后,是一辆又一辆马匹拉着的弩车。
“放!”随着弩车什长的命令,军士狠狠地把锤子砸在了扳机上,五道箭槽中,两米长的弩箭立马呼啸着狂奔了出去,二十具床弩一百多长箭扇形发射出了个包围圈,狂奔在最前沿的阿拉伯阿拉伯骑兵立马遭受了毁灭性打击。
心头猛的一阵心悸,亦思马台经历过多少次血战的战场意识让他下意识就猛地向后仰,嗡嗡两下,两根弩箭插着他的脸颊划出两道血痕,旋即扎入了他身旁两个家族亲卫的腰肋,精良的锁甲跟纸糊的一般,真是哼都没哼一下两人被弩箭铁箭簇带着就横飞了起来。
没等亦思马台松一口气,他的好运也到此为止了,另一根弩箭射的低了点,沿着他左腿猛地射进战马身体中,又从右腿射出,下一秒,随着剧烈的骨折声,战马整个翻滚了出去。
一百多米的距离弩箭穿射,就给这支阿拉伯骑兵先头的精锐百骑带来毁灭性杀伤,也让数千骑兵冲势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他们停下了,唐军的三把斧还没有轮完。
大唐之所以如此疆域广阔,一方面胡汉交融的时代民风彪悍,豪迈,关中牛马成群,就连步兵也有马匹代步,第二个方面,唐军弓弩装备的足够广泛,按照《李卫公兵法》,几乎一万两千五百人一军要装备三层的弩,九层的弓,依靠着强弓劲弩,安息铁军在高仙芝率领下三万胡汉军队愣是与十五万多阿拉伯阿拔斯王朝轻骑兵大军平分秋色的鏖战了三四天,最后要不是突厥葛逻禄部落背叛,胜负还未可知。
据后来被俘归来的大唐司马杜环游记记载,阿拔斯王朝一战阵亡七万余人,大半是死在弓弩之下。
如今,闽国唐军在李捷率领下弩的装备更是到了七层,而且还替换了曾经的复合弩臂为软钢弩臂,钢丝弦。
说实话,钢铁的替换其实没给弓弩在性能上带来多少提升,反倒是还下降了一些,不过照比曾经的复合材料弩臂弩弦,唯一的好处就是量产与耐用,不论潮湿的天竺还是还是干燥的西亚,装备受到影响并不大。
最远的秦弩甚至可以抛射出四百米,继承改进秦弩的唐弩差也没差多少。
除了举起的上千具钢弩,闽国还有李捷发明的一种独特连弩,装在匣子中,两个齿轮带动着履带转动,拉动弩箭上弦同时拉开匣子上方入箭口,弩箭掉落进箭道后随着弓弦拉到一定角度,入箭口档板弹回挡住下一支箭,弓弦遇到弧形切角被从履带下卸下,将箭射出,然后被履带另一头卡笋再一次勾住向后拉去,这种连弩,上箭几乎是全自动的,只要箭供应不断,摇动不停,理论上可以不间断快速射击。
两种利器射击下,一时间真是漫天箭雨,闽国精良的炼钢技术,急速旋转的三棱箭头,就算是镶嵌铁片的锁子甲也挡不住。
没了冲势的阿拉伯骑兵下饺子一般掉落马下,看的穆阿维叶脸色铁青,咬着牙才大声吼了起来,“吹号,撤军!”
几乎在阿拉伯凄凉的牛角号刚响起,这支骑兵在箭雨打几下就直接崩溃了,,一个个铁骑丢盔弃甲狼狈而逃,这还没完,冷不防一百多闽国骑兵从箭头型大阵左下角杀出,由一个年轻到幼小的唐将率领,追杀在了阿拉伯大军背后砍下了几十个脑袋,眼看着小将拿着血淋淋的脑袋回来,闽国全军更是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声。
阿拉伯军阵,中军,眼看着骑兵拼死抢回来,两条大腿断的血肉模糊,身上插满了弩箭,骨折了不知多少处的亦思马台尸体,穆阿维叶一张脸冷的几乎要低下水来,牙齿咬的咯咯响片刻后,穆阿维叶疯狂的拔出了刀:“传哈里发命令,轻骑突前,射!射死这群该下火狱的闽国异教徒!”
眼看着穆阿维叶的暴怒,各个将军酋长默然传令了下去,下一刻,阿拉伯三个大军阵如同沸腾了一般,无数沙漠骑兵拽着复合弓突击向前,迎着他们,无数闽国弓弩手也是猛地拉下了弩弦。
蝗灾一样的箭雨抛射在了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