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辅机兄,闽王回来了吗?”
“没错,闽王马脖子上绑着五个银铃铛,里面悬挂东珠,那声音很独特的,绝对是闽王。”长孙无忌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听得韩瑗立马喜于言表,举起手对着周围高官就是大声号召道:“诸位,闽王已回宫,今日吾等就算拼的一死,也要把帝国的将来问出来,诸位同僚,愿意与老夫死谏的,走!”
真是一呼百应,韩瑗一招手,几乎四五百号红袍官员全都轰然应诺,没办法,从政便开始,这些高门显贵就一直觉得一把刀悬挂在头上,或者抱着一罐猛火油,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令人坐立不安,三天跪拜更是增添这种焦虑。
杀人不过头点地,这种随时国破家亡,政权崩塌的感觉太折磨人了,朝臣们实在忍受不了了。
眼看着诸多同僚气势汹汹就要去找闽王算账,长孙无忌还真吓了一大跳,慌里慌张张开臂膀挡在了所有人面前。
“诸位,诸位,闽王肯定是这三天出了些要紧的事,不然的话也不会出此下策,此时闽王刚回来,诸位就如此众多的围上门,闽王定然暴怒,诸位,进谏也得分个时机啊!”
“不能再等了,大唐已经等不及了。”
“是啊,拼上吾等项上人头,换来大唐的未来,也算值了,同僚们,我们走!”
就连一贯明哲保身的于志宁都晃动着白发苍苍老脑袋振臂大呼,几百号五品官员哄乱的跟着呼应着就要继续往前挤,慌得长孙无忌退后两步再次挡在了诸多大臣面前。
“诸位,再相信老夫一次,老夫对大唐的忠心日月可见,小女为闽王后,老夫说话,闽王或许还能听的进去,如果再不行,诸位再上,如何?”
“就再给老夫一次机会,就一次!”
听着长孙无忌嘶声力竭的恳求生,疯狂中的高官大臣们渐渐安静了下来,毕竟长孙无忌曾经是关陇首领,迟疑了好一会,韩瑗第一个弯腰下拜:“就再麻烦司空一次。”
“司空,江山社稷为重!”
“司空,拜托了!”
然后是宇文节,然后是李道宗,诸人拜过一次后,终于也跟着人流,缓缓向宫外走去,目送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长孙无忌这才禁不住无奈叹了口,扭头到了禁卫中拉住一个正指挥禁卫重新布置宫廷的老宦官,带上了点谦卑在脸上,憋屈的恳求道。
“公公,本相是闽王的岳丈,闽王妃的父亲,求您引荐一下,本相有重要的事要汇报闽王!”
刚刚朝官的躁动老太监也看在了眼里,可偏偏,他没这个权限,闽王岳父这个名头还挺大,犹豫一下,老太监小心地也是一个还礼:“长孙相公稍后,杂家需要请示一下萧公公。”
“公公自便。”
一番复杂的请示后,长孙无忌还是如愿以偿去了立政殿,没等进入内殿,老家伙明显感觉到偌大的宫殿弥漫着一股紧张之气,再也没了前几日杨妃在时候的安定与祥和。
莫非杨妃,薨了?光知道吴王与杨妃出事了,一直不知什么事,长孙无忌一面走,一面心里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跟着禁卫刚走到李捷呆的内殿,冷不防一个瓷杯猛地从里面甩出,重重的摔在了长孙无忌面前摔得四分五裂,随着而来的还有李捷沮丧的怒吼声。
“谁都可以不理解本王,他是本王的哥哥,她是本王的母妃,他们怎么可以?隋炀帝?孤是第二个隋炀帝?啊?”
心头抽了一下,但仅仅半秒钟,长孙无忌忽然满面正色,大步流星走了进来,严肃无比的说道:“一派胡言,隋炀穷奢极欲,广建宫殿满足自己,还毫不体恤民情,征伐无度,闽国虽好战,却知民生疾苦,为我大华夏开拓新的疆域领土,传播王化,何来相提并论?”
长孙无忌拍马屁,这事儿可不多见,就连暴怒中的李捷都忍不住愕然了几秒钟,旋即才又是沮丧的摇了摇头:“岳丈,闲话就不多说,我那三哥带着我母妃回吴国了,皇位继承人没了。”
一句听完,长孙无忌的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