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矛盾积累的越来越深,终于爆发了出来,曲女城被围困的第二个月,主张投降的刹帝利与主张顽抗到底的婆罗门爆发了内战,烈烈火光中,四万多担粮食化为灰烬,曲女城彻底断粮。
战败的刹帝利贵族数万人被围困在了城中心位置,快二十万婆罗门乱军以及其家属们则是在宗教鼓舞下围困在四周,精疲力竭的双方都没实力消灭对方,至此,更加难熬的饥饿来临了。
最开始是战死者,饿死的人,然后饿疯了的叛军对老人孩子,妇女等家属下了手,互相争夺老弱作为粮食还引发了婆罗门众内部的崩溃,相互残杀吞噬中乱军剩余不到八万,还分裂成了十来个部分,今日西门唐军消灭的,就是其中势力最大一股。
“大父,这群人同类相食,有如禽兽,应该将他们统统斩杀。”怀着对乱军的恐惧与仇恨,到现在李瑾依旧难以释怀,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不过没等他话音落下,刚刚一直瑟瑟发抖的李让这功夫却是不服气的站了起来。
“大父,古人云围三缺一,就是咱们吧曲女城围困的太死了,如果要是给这些叛军一条生路,他们也不会做这人吃人的惨事,是不是我们太不够仁义了?”
“不把他们困死,难道继续任由他们烧杀掠夺,你个糊涂蛋,你忘了绿珠姨娘是怎么死的?还有府里那么多人是怎么死的?杀光他们都是轻的!”满是暴怒,李瑾拍着桌子就嚷了过去,眼看着李让被吓得缩回了案后,杨心怡赶忙拍着李瑾肩膀责备起来:“怎么和兄长说话的,还不赶快道歉?”
“哼,他根本不配当我兄长。”
愤然的叫着,李瑾一头就跑出了帐篷,惊愕的看着他跑没了踪影,杨心怡好一会才无奈的歉意对长孙织点了点头:“大姐,小妹教子无方,请大姐见谅。”
“行了,让儿也的确太过迂腐了些。”摆了摆衣袖,李捷却是苦恼的叹了口气,听着李捷的评价,侍立在帐篷中,薛之观再一次心头一紧。
一夜在不平静中过去,夜半,居然还有叛军疯了一般冲进营地杀人拖走,外延的哨兵用钢弩足足和这帮疯子激战了半夜,射死了数百人,还好,绝大多数的唐军还是安稳的休息了一夜,恢复了一个晚上的唐军次日终于恢复了最初的锐利,次日清晨,排着队用过一顿香甜的早餐,再一次大张旗鼓的开拔进攻起来。
相对于昨日,这一天唐军的进攻智慧了许多,没有忙碌着一股脑冲击进乱军藏身半年多的废墟中,首先大张旗鼓的却是那些炊事班们,就在城区废墟前支起大锅,整片整片的猪羊下锅炖起,加上上等的酱油,香料,浓油赤酱红烧的香味顿时传出去老远。
弩手槊手们虎视眈眈端着兵器守卫在大锅边上,不时还咽一口口水,几乎没过多久,看似平静的曲女城市区废墟就骚动了起来,已经饿疯了的数以千计乱军冲出藏身之所,挥舞着战刀嗷嗷叫着向大锅扑去。
根本不是一场对等的战争,面对蜂拥而出的乱军,唐军弩手只需要依托栅栏扣动弩机就可以了,而且有些阵地争夺的太厉害唐军也可以率先撤退,因为已经疯了的乱军根本不会追,一窝疯的围在了大锅周围,毫不忌讳滚烫就把手抓了进去,有的人甚至烫的满脸溃烂依旧咀嚼不停,那场面,就宛如生活危机中的丧尸一般。
诱杀的策略很成功,四路大军围堵下,当天就杀穿了乱哄哄的废墟,下午时分,唐军会师在了曾经的闽王府前方。
不过这时候,闽王府已经改变成了汉王府。
故地从游,看着倒塌了一半多,残破的院落,枯死的槐树,兵火熏黑了的角楼建筑,尤其是等候在里头的人,李捷简直兴奋的激动的浑身发抖,自顾自跳下马精直就走到了前沿阵地,眼看着闽王自己神经质一般要往危机重重的大院中走去,禁军护卫独孤差不点没吓疯了。
赶忙抓起一块盾牌挡在了李捷身前,却被李捷伸手推开,愣了一愣,独孤及又是慌张的摆了摆手,数百卫士拎起盾牌就簇拥在了李捷身前,撞开汉王府大门鱼贯而入,快速占领重要路段起来。
戍卫汉王府的曾经旁遮普雇佣军倒是比外围乱哄哄疯子叛军好点,残余的几百人一见唐军杀来,立马乖巧知趣的放下武器跪地投降,一路上李捷向前大步流星的步伐根本没停顿过,道路两旁全都是唐军圆盾护卫,直到依旧耸立的汉王府大殿,曾经的闽王府大殿前,李捷这才停住了脚步,抬头凝望着深深殿堂,高声大喝起来。
“刀疤刘,滚出来见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