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别人的军队飞速集结,自己的军队却要闲置在军营中,回到郊外军营,刀疤刘真是满心的愤怒与憋屈,刚进了中军大帐就恼火吼了起来:“击鼓,升帐,全军拉练!”
这个时候大规模操练,得到命令的几个都尉郎将全都是面面相觑,不过看着暴怒的自家将军,谁都不敢多一句嘴,纷纷灰溜溜的分散出去,集结起队伍来。
另一头,满是低落与失意的还不止刀疤刘一个,曲女城另一头,繁华的第三大街中,临街的酒楼靠着窗台上,一个中年唐人也是醉醺醺的喝个没完。
不由得郑伦不失意,出身五姓七世家最高贵的血统,甚至他们都认为自己才是中原统治者了,如此高傲的心态,带着家族长老开枝散叶的嘱咐来到闽国,天竺,土地是有了,结果却混了这么个尴尬官位。
尤其是今天早朝结束后,回了官府,郑伦又受到了自家主官的调动,将要去婆罗洲做巡查御史,巡查地方吏治。
婆罗洲是什么地方?闽国在南洋最后开垦的殖民地,偌大的大岛上人口不过三四万人,一半还是未开化的蛮人,要他去那个地方监察地方,不就是变相流放吗?
更令郑伦心寒的是,原本隐隐以他为中心的中原门阀处了事儿之后更是纷纷离散开,如此大起大落下更是令郑伦悲上心头。
“一群鼠辈,还有昏庸的闽王,我郑伦一定会让你们好看!”醉酒中再加上心头的愤懑,平时不敢说的话也说了出来,红着眼睛,郑伦暴怒的一拳头砸在了桌子上,咣的一声引得附近的天竺乐女,酒保,客人,小二全都张望了过来。
还好,唐语虽然开始流通起来,但郑伦又急又醉的关中呛想听懂也不是太容易,一大群天竺人也仅仅是纳闷高高在上的唐人老爷怎么也会如此的落寞狼狈,不过就在郑伦酒后吐真言满是快意的时候,一声轻轻的笑意确实在郑伦面前响起。
“郑大人之言,可是大逆不道啊!”
这亲切的关中腔调,一刹那直接把郑伦的酒吓醒了七层多,圆睁着眼睛,郑伦不可置信的站起身来,身前,披着婆罗门袈裟笑吟吟看着自己的,不是户曹判书帕拉瓦还是那个?
“这,本官酒后胡言,酒后胡言,不得当真,不得当真,本官还有公务在身,就不奉陪了。”真是吓出了一后背冷汗,酒也不喝了,郑伦微微拱了拱手,转身就想跑,不过没等走两步,帕拉瓦的话又是让他僵了僵。
“郑大人似乎有很多烦恼,无遮大会即将开幕,小王不才,结识了些婆罗门高僧,不弱郑大人与我一行,婆罗门教虽然不如中原儒教那般经世致用,化解人忧思还是有着两手的。”
他这什么意思?看着帕拉瓦满含深意的笑容,郑伦冷汗更加旺盛了几分,不过把柄在人手中,迟疑了片刻,郑伦还是无奈的点了点头:“有劳帕拉瓦大人费心了。”
“郑大人,请。”
“请。”
一前一后,两人依次下了楼,坐上了停在街角的四轮马车,嘈杂的第三街中,这一幕太常见了,根本未能没人在意,在郑伦一路忐忑中,马车倒是真去了诸多婆罗门所在的三珈蓝寺,很是熟稔,引领着郑伦,一路与繁忙的婆罗门僧侣打着招呼,帕拉瓦信步如常进到寺中。
“小王与阿蔓陀罗大师有约,请领我们找一间静室。”
“施主这边来。”
进了里院,帕拉瓦随意的叫了个小沙弥,爆出个名字后,小沙弥就在前方带起路来,真是满心好奇帕拉瓦这时候带自己看和尚干什么,一路沉默着,郑伦跟了进去,片刻之后,进到供奉着佛祖舍利的一珈蓝静塔下室之中,郑伦的眼睛却禁不住瞪得溜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