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的慌乱是差不多终结了,十月的闽国上下却忙成了一团,二十万流民入闽,疾病防疫,划分田产土地,编成府兵,可都是大工程。
尤其是大批关陇士人涌入闽国,给本土的世家以及懒散的江南士族官员带来了无比大震动,本来两家分就已经感觉官儿不够了,再来一个饿狼怎么行?所以在这次迎接移民中,感觉到威胁的闽国官员分外有效率,一个个双眼通红恨不得把血都熬出来,就是要做出个勤勉样子。
饶是如此,李捷也高兴不起来,刚一回了王府,立马就鸣钟召集主要官员开会,一张大地图平摊在桌面上,十来个人全都是牙疼的捂着腮帮子看着地图犯愁。
尤其是李捷,一双眼睛简直发红。
再一次,老杨翊潇洒的回了他的大学教起书来,不少关中子弟到来,老家伙可是高兴坏了,都言衣锦还乡,炫耀也要和家乡人炫耀,老家伙既是如此,于是乎他的位置又是归来的武媚娘做了上,虽然对于女人干政闽国不少官员略有微词,不过轮才干这帮家伙还真比不过武媚娘,人家又是闽王宠妃,让一群自命清高的大男人不得不憋屈低下头。
一向嗜战的刀疤刘这次都是变了哑巴,完颜阿骨打沉默在一旁,薛擎,李希烈几个也是无语看着地图,王微完全是个外行可以忽略,药格罗与大度设两个草原人这会儿居然文质彬彬咬起了笔杆子,行军长史王玄策一直拧着眉头,与其说看地图,还不如说看李捷的脸色来的妥当。
仗不是不好打,林邑南海一霸,但也就十来万人口的小国,而且驻扎西贡的李敬业同样颇有两把刷子,虽然被范黎伽爆了菊花,差不点丢了西贡,不过这个好不容易熬出头的军需官也是狠人,开发了几个海边殖民地后开口威逼真腊借了几千兵马,再加上闽王铁林本身的精兵不但守住了西贡港,回头还打退了林邑数次进军,如今在边界上两方打的尚且一片火热。
问题就出在国主范黎伽身上了,他可是李捷的学生,是李捷不惜出兵把他扶植在了林邑国主位置上,如今不到一年反咬闽国一口,最大的负责人就应该是李捷自己,可谁敢扫自家主公闽王的面子?而且林邑王妹如今还住在闽王府呢。
“殿下,林邑国派来了谢罪的使臣,不知……”吞吞吐吐,到底是王微先说了出来,打破了沉默,不过他话音刚落,刚从北地回来尚且不知道情况的席君买却是怒然拍着桌子站了起来:“这怎么行,如此反复小人这么轻易绕过,闽国威严何在?”
“末将不才,愿领一军踏平占城,提林邑国主亲自谢罪与王驾前!”丝毫没注意看与他交好刀疤刘几个使用过来的颜色,席君买直接跪伏在了地上,这时候,一直托着下巴发呆的李捷也终于回过了神。
“范黎伽,他,为什么要背叛孤?孤待他林邑国不薄啊?”
“额,殿下,长孙无忌拍长孙冲前来扰乱闽国,其中一使节就随船去了林邑,可能是林邑王一时糊涂……”磕磕巴巴,王玄策小心的解释了起来,却气的李捷立马重重一拍桌子:“该死的长孙冲,这个纨绔胖子,派人把他抓起来!”
王的权威这里得到了最大的效应,不到一炷香时间,繁华的泉州商业街上就出现了大批闽国警察,把正在酒楼里与长安纨绔同僚喝酒叙旧喝的面红耳赤长孙冲一把就架了出去,拖着就走。
又是熟悉的吓得睡不着觉悬崖斜坡监牢,看的长孙冲差不点没哭出来,趴在牢门就悲催的大声嚷着:“本少爷又犯什么事了?放我出去!”
这头闽王的愤怒得到发泄,另一头事情却始终没有解决,会议桌前,王玄策又是小心翼翼问了起来:“大王,那林邑国该如何处理,让范黎伽来泉州谢罪?”
“不。”
茫然之色一扫而光,扶着桌子李捷凌厉的站立而起,目光中满是坚决。
“孤要亲自去问问,他为何叛我?传令下去,组织舰队,三日后出征!”
“喏!”
闽王下了决断,事情就好办多了,在场十来个将军全都轰然应喏,就连要再一次从仓廪中支出的王微这一回都痛快了许多。
三日后,闽国港口,万帆云集。
这一次征讨林邑的战争规模出奇的大,多年积累的舰队被直接拿出了一半多,一百二十条五十米以上级别齐船如同海上之城一般岿然而立,后面还跟了一百多条大肚子福船作为运兵船,水手,征召的府兵,常备军闽王铁林,上上下下加一起多达八万人。
谁都没想到这次出征如此的仓促,大批府兵家属都是冲到港口向他们子弟兵告别,同样,闽王府的一圈妖精窝也是不满起来,为此,李捷不得不头疼的让长孙织,闹人的萧蛮儿还有杨心怡也是加入到了远征中来,一同上船还有一个重要人物,范黎伽的妹妹范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