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蹲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难兄难弟,李绩大叔也是眯着眼睛一面看着热闹,一面悠闲的品着茶水,老狐狸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懊悔的表情,要知道,刚刚的决战可是他和李捷一起合兵冒险打的,也是他两人的骑兵狂奔了十多里,连续打垮了几次侯君集组织起来的队伍,于情于理,这份功劳都是他和李捷的。
“大叔,卫公这么做也太过份了,如果不是卫公兵马阻拦,差一点,咱们就拿下侯君集了。”虽然在外面教训长孙织,但李捷心头何尝就顺心了,反正这会儿没有他什么事儿,李捷干脆贴着李绩耳边愤愤不平的嘟囔着。
脸上笑咪咪的神情一点都没变,看着李捷不忿的神色,李绩却是笑着颔了颔首,左右探望了一下,低声给李捷解释了起来:“这才是卫公的高明之处!”
“你看薛万彻,这会儿他吵得最凶,估计是最心虚一个,兵乱刚起,这个倒霉家伙可是接到了太子谕令和左领军卫打成了一团。”
“还有常何,他的左武卫可是最先乱起来的,按我大唐的律令,主官不能统御部队,可是要免职的!”
“还有张世贵……”
虽然李绩没有明说,但李捷还是听的豁然开朗,难怪卫国公李靖能立下如此名声,不光是将才,还是帅才,虽然看上去贻误战机很可惜,但仅仅一个小功劳,就能替诸将解决后顾之忧,还收拢了人心,一举两得。
战争,果然不仅仅是表面那一点成败。
最后还是嗓门大的薛万彻胜出,休整一个时辰后首攻,其余众将则是在其他城门随后发起攻击,李绩的大军排在最远的浦牢城右。李捷更可怜,直接被排挤出了攻城序列。
想明白这背后的原因后,李捷倒是没什么不满,只是想到如何安抚一脑袋肌肉的突厥部众,他又是头疼万份,郁闷的慢悠悠摩擦回营,营门口处,长孙织却是早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夫君,又一个左武候卫的校尉要见你!”
帐篷里,一个身披步兵甲,三十多岁的胡子大汉跪伏在哪儿,怎么看也看不出来一点熟悉之感,李捷疑惑的昂头问道:“不知壮士找孤王何事?”
“见过大王!”见到李捷一个王爷,左武候校尉明显也挺紧张,颤颤巍巍一拜后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把黝黑的铁棒献上。
眼神一凛,李捷立刻接过了铁棒,从中间熟练的一扭,棒开,里面却是露出了一把寒光闪闪锋利无比的三棱匕首。
“这东西谁给你的?”李捷立刻目光凌厉的问了过去,这种匕首,与其说武器,不如说是他给身边重要人物的信物,李捷急促的问话,就连一米八多的关中大汉也禁不住吓得一个个哆嗦,慌忙一五一十的分辨道:“启禀殿下,是,是一个黑衣服高大男人让我转交殿下的,刚刚大军路过临潼,在城门驿站处,那人与一伙红脸蛮子为伍。”
“红脸蛮子?”愣了一刻,李捷立刻脸色大变,拿着铁棒转身就出了帐篷,慌得长孙织急忙跟在了后面追着大声问道:“夫君,究竟怎么了?”
“时间紧迫!看好这个人,集合队伍,一会我回来再和你说!”满心焦急的骑上二狗,丢下一句话后李捷拔马既走。
虽然约定休息一个时辰后再开始总攻,不过按耐不住继续戴罪立功的诸将哪有心思等那么久,一回营就纷纷把队伍散了出去,刚刚说的洒脱,心高气傲的李绩却也不例外,集结一起的大军早早就开到了浦牢城右,害的李捷骑马都走了一刻钟的时间。
等李捷到的时候,李绩正指挥属下顶着头上箭雨纷飞挖掘着浦牢夯土城墙,将一个黑漆漆的大包袱埋在了土里,眼见着李捷满脸气急败坏赶来,李绩却是坏笑着对他大喊道:“贤侄,捂耳朵!”
疑惑的回头看过去,刚好看到一点亮点在夯土城墙下点燃,当即苦逼的哀嚎一声,李捷居然直接跳下了马,捂着耳朵趴在了地上。
轰隆~简直是一朵小蘑菇云,七八米的夯土城墙直接就塌了,巨大的爆破力将碎土石块都崩飞了百多米,上面几个倒霉的侯军更是直接在半空中化成了血雨,效果好的出奇,就连始作俑者李绩都是愣了一会,这才大笑着迎着趴地上郁闷看的又蹦又跳二狗的李捷走去。
“啧啧,贤侄,你这马还需要驯服啊!”难得看到声名遐迩的朔王一副狼狈的样子,李绩哈哈笑着就打趣了过去,却不想这一次李捷却一点开玩笑心思都没有,蹦起来扯着他老人家胡子就大声嚷了起来。
“英国公,我们都被骗了,侯君集没有在浦牢城中,这分明是李代桃僵之计!”
李绩的笑脸一下子僵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