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好气:“你也话痨啦?”
气归气,她这次却没有松开他的手。
靳骞低头笑,“在你面前,我不是一直话挺多的吗。”
这条拥挤到两个人走正好,三人便要侧身过的小弄堂,似乎还是越州的文物保护单位。
脚下的青石板路,也能看出经年的岁月气息。
安静且悠长,只有一盏电线拉的,昏黄的电灯泡。
灯底下,他忽然拉住她,伸手抬在她发心的位置,神色认真。
“别动。”
夏天小飞虫什么的最多,蓝烟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人丝毫不敢动,声音软的一塌糊涂:“……靳骞你你你快把它弄掉,我害怕。”
“不是虫子,你别怕。是梧桐籽,落到你头发上了。”
下巴被一只手轻轻捏住了,蓝烟还没说什么,靳骞就抬起了她的脸。
夜色里那一盏灯的光正好落进他眼里,浮浮沉沉,会流动般的光泽。
啊,不对。蓝烟发觉过来,这个季节哪来的梧桐籽。
“……骗你的。”
他低低笑了,就在这时,手悄悄按上她的肩,人也俯身欺近。
唇就停在距她两寸的地方,喘息相闻。
“……那今天是不是可以了?”
“可以什么?”她的声音都在微微发抖。
他不答,而是侧过脸,找到她的唇,轻轻含住了。
寂静夜里,心跳声震耳欲聋。
几番温柔辗转,那两片唇瓣被舔吻到湿润红肿。
她手都不知道放到哪里,只好用指甲摁着自己手心,试图找一点清醒。
可他不许。
撤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去松开她的指节,然后握在手心,轻轻缓缓揉着。
他们在这条弄堂里,吻了很久。
一直等弄堂那头有人声响起,他才放开她。
“……我怎么当初就看走了眼,以为你是什么清正好少年。”
蓝烟声音仍然不稳,低着头恨恨踩了一下无辜的青石板。
她有种月圆之夜,不小心认识了一位狼人男朋友的错觉。
“我怎么不是了?”
靳骞慢条斯理,声音淡:“你在学校又不是没见过?那些情侣……要说能忍,我排第二,他们有人能排第一吗?”
“合着你什么都想排第一。”
靳骞:“……”
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那时候忙艺术测试,她又请了一周的假,他都有两周没见到她了。
复课的第一天,熬到午休,他便默默去到了她们班上。
后门半开着,就她一个人伏在课桌上,脸侧枕在手臂,睡着了。
应该是因为精神紧张,睡着的时候,她眉心还是微微蹙着的,映着雪白清透的肤色,无端显得柔弱。
靳骞真的看怔了。
头顶电风扇在转,把她耳后一缕碎发吹到了脸上,麻麻痒痒,扫的她眉拧的更紧。
他轻缓细致,伸手想替她拂开时,那缕发丝从脸颊,垂到她的嘴唇上。
饱满柔嫩,淡淡樱色。
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抿了抿,含住了。
那一刻,他承认自己完全像是被蛊惑,蹭的一声,生出了不该有的绮念。
在往后许多个夜晚,这场景,还会萦绕在他梦中。
他不断告诉自己,再等等。靳骞,你不是耐不住性子的人。
为了彼此的将来,谁也不能做出格的事。
可如今他终于等到了,再想要他忍,那简直……痴心妄想。
幸好,他们的将来还会有漫长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