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尛住在南街,顾世安在路边等了会儿,才等到一辆公交车。
她过去的时候常尛正在柜台后熟练的做着手工,见着她就放下了手里的活儿,站了起来,说:“怎么过来也不提前打个电话?”
顾世安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一旁,说:“你都在的还打什么电话。”她说着环视了一下四周,问道:“最近有生意吗?”
常尛守着一间古董店,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只是传下来的时候就已是入不敷出。这些年房租高涨,为了将这儿维持下去,常尛过得极为辛苦。常常都在外边儿找活儿干。
”没有。”常尛说着就要离开柜台。
顾世安赶紧的拦住了她,说:“你忙你的,我去做饭。赶紧做完一会儿吃饭。”
她说着也不待常尛回答,就拧起了东西往后院。
常尛到底还是没再继续做活儿,将手里的活儿完成就关了门回了后院,两人就一起在后边儿露天的院子里择菜洗菜。
两人在一起话一向都不多,吃饭的时候常尛出去买了啤酒以及纸钱。等到开饭的时候,她低低的说:“今天是伯母的忌日,烧点儿纸钱。”
顾世安压根没想到她竟然记得这事儿,微微的怔了一下。随即接过了常尛递过来的纸钱,一张张的撕开,拿了打火机点燃,慢慢的烧了起来。
等着烧过了纸钱,两人这才开始吃饭。
顾世安在这一晚喝得酩酊大醉。
常尛收拾碗筷的时候她自己撑着落到了石阶上,背靠在掉色了的朱红色柱子上,看着深色的夜空。
她坐着坐着的,忽然就想起了母亲去世的那年来。
她闭上了眼睛,心里突然涌现出无限的悲伤与绝望来。
明明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到现在,她仍旧能记得,那时候的一点一滴。
母亲生病,她是最后知道的人。父母一起,瞒了她好几年。
她甚至没能,见母亲的最后一面。
她是在母亲的葬礼上,才知道她生了很严重的病。
在她病得最严重的时候,为了瞒住她,她和父亲一起,将她骗去了夏令营。
她回来的时候,正是她的葬礼。
明明走的时候,她还温柔的对着她笑。她压根就不能接受,母亲已不在的事实。
父亲那时候在悲伤里,葬礼上是混乱的,甚至没有人顾得上她。
那时候,是陈效递了一炷香给她。引着还在混乱中压根不能接受母亲死亡的事实的她走完了葬礼的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