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暮吸了下鼻涕,钟声从旁边的纸盒里抽了几张面纸,给钟嘉暮揩干净鼻涕,又随手把面纸扔去垃圾桶里。这突入而来的宠`爱令钟嘉暮心里泛起一点小小的幸福感,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和惶恐。钟声搬了张板凳到浴缸前面,坐下后开始给钟嘉暮脱外衣,说:“这是我第一次给别人洗澡。”顿了顿又说:“你不是别人。”
这时候俞苏杭正好拿着钟嘉暮的衣服敲门起来,钟声让她把衣服放下,又比了比他刚脱下的西装外套,说:“帮我把外套带出去。”
俞苏杭迎上他疏淡又平常的目光,点了下头:“好。”接着拿了钟声的外套,离开了浴室。
“你跟我干妈认识吗?”钟嘉暮问钟声道。
钟声将莲蓬头拿来手中,试了下水温后,又将开着的莲蓬头放去了浴缸一边,继续给钟嘉暮脱衣服,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他道:“我是谁?”
钟嘉暮说:“你是你啊。”
钟声看他一眼,笑了下,将他的毛衣脱下来,揉揉他因为脱毛衣而乱掉的头发,说:“你喊我什么?”
钟嘉暮跺了跺脚,说:“我袜子都湿了。”
钟声看了眼莲蓬头,见水流沿着浴缸弧面一路流到浴缸底部,沾湿了钟嘉暮脚上的袜子,说:“先把水开着,衣服脱好直接洗,不会受凉。”
钟嘉暮:“哦。”
给钟嘉暮把湿袜子脱下来,钟声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说:“你喊我什么?”
钟嘉暮问:“你会不会给人洗澡啊?”
钟声:“别打岔。你喊我什么?”
见钟声渐渐没了耐性,钟嘉暮不敢再打岔,虚弱地说道:“叔叔?”
钟声为钟嘉暮脱干净衣服,拿起花洒来给他洗澡,说:“听没听过小红帽与大灰狼的故事?”
钟嘉暮点头:“听过。”
钟声:“狼外婆是不是小红帽真正的外婆?”
钟嘉暮摇头:“狼外婆是大灰狼假装的,不是小红帽真正的外婆。”
钟声又问:“嘉暮是不是知道‘同理可证’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钟嘉暮小自豪:“知道啊。”他何止知道,他还熟练运用过这四个字。
钟声说:“现在叔叔就是狼外婆,嘉暮就是小红帽。狼外婆不是小红帽真正的外婆,是大灰狼假装的。同理可证,叔叔不是嘉暮真正的叔叔,是爸爸假装的。”
钟嘉暮听得一愣一愣的。
钟声问:“听懂没?”
钟嘉暮:“好像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