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欢姐家。”路洲如实说,“我们在讨论……”
盛鸿年已经挂了电话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跑了出去。
他还没买车,赵司同本想给他找个司机,被他拒绝了,他不喜欢被一个陌生人开着车送来送去的。所以赵司同就给了他一辆公司的公车暂且代步。盛鸿年开着这辆车直奔叶清欢家,冲进电梯上楼到她家门口抬手照着大门砸了两下。
来开门的是围着围裙拎着个不锈钢炒勺的潘素。
两人打了个照面,均是一愣。
潘素先反应过来,张口就问:“盛总啊,您不睡觉啊?这么晚了也往这儿跑?”
盛鸿年拧眉,越过潘素往屋里看。沙发那儿坐了一男一女,在端着碗吃东西,男的不是路洲。茶几上放着笔记本电脑跟一些册子书本,显得很凌乱。
“你们在干嘛?”盛鸿年问。
“清欢说今晚要追踪网民反映,以便明天修正企划案,把我们都叫过来了。”潘素说,不满地瞟了盛鸿年两眼,说“她这么呕心沥血还不都是为了你啊盛总?从她接了你这个案子之后就没按时下过班,昨天刚熬了一个通宵,人都累病了,还不肯休息,今天就算去不了公司在家里也继续熬。”
盛鸿年心里一凛,立刻问:“她病了?”
“发烧。”潘素说,“不肯睡觉,硬抗着呢。”
盛鸿年立刻拨开潘素走进屋,又撞上了端着碗边吃边走过来的路洲,路洲见到盛鸿年后立刻咽下嘴里的馄饨,刚要开口打招呼,盛鸿年厉声问他:“叶清欢在哪儿?”
路洲朝卧室那儿指了指,盛鸿年转身冲了过去。路洲瞅瞅潘素,潘素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情,问:“馄饨够吗?要不要我再煮点儿?”
卧室里,叶清欢正在给媒体的朋友打电话,谈有关盛鸿年跟潘素的事情,突然额头被谁用手兜住了,她吓了一跳,扭头一看是盛鸿年,心便又放下了。
她推开他的手,小声对他说了句“别闹”,转个身接着讲电话,可下一秒她就被他抱起来了。
她惊叫一声,电话那头的媒体朋友听到了,问:“叶总监,你怎么了?”
叶清欢瞪大眼睛看着盛鸿年,他脸色阴沉得很,看起来很生气。
电话那头的人还在问她怎么了,她缓了缓神,说:“哦,没事,绊了一下。你继续说。”
她听着电话,他抱她到了床边,他把她放到床上,拉过夏被帮她盖上,然后他坐到床头,低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电话里的媒体朋友说。“叶总监,我的意思大概就是这样,我们网站主要是做金融等方面的内容,受众多是高端商务人士,对于娱乐新闻没有那么大的关注度,所以我认为你的这个稿件不适合在我们网站发布,我们主编也不会同意。”
她没想到他会突然过来,现在他这样看着她,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手心攥紧了夏被的一角,声音不由地小了许多,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也理解你的处境。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跟你们主编见个面,亲自跟他聊聊。”
媒体朋友打了个哈欠,困倦地说。“叶总监,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即使你见了他他也不会同意发这种稿子的,与其在我们身上耽误时间,你不如联系一下其他媒体跟网站。时间不早了,我想我也说得很明白了,咱们没必要再谈了。”
盛鸿年把手撑在床头,俯身下来凑近她,低沉地命令:“跟他说再见。”
叶清欢抿唇,摇头。
盛鸿年作势要夺她的手机,叶清欢抬手去挡,他握住她的手腕把她的胳膊压到枕头上,身子向她压下来,作势要亲,她倒吸一口凉气,立刻摁了挂断键拿握着手机的手抵在他胸口。
盛鸿年勾唇一笑,邪气地问:“这么怕我亲你?”
叶清欢瞪他,呼吸有些重。
盛鸿年松开她的手腕,把手机从她手里抽出来,又用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沉声警告:“再不睡觉,信不信我就当着外头那一屋子人的面儿办了你?”
闻言叶清欢不由地咬住嘴唇,倒是有几分当真。
她试过他发癫发狂的时候,十年前在他家那次,即使叶清洛在房子里他还是折腾了一整晚,她全身的骨头像是被拆下来重装了一遍。十年后的如今,就在昨天上午,就算潘素在场他也是敢的。
他是个不按理出牌的人,她不得不提防。
叶清欢把身子往后挪,头很快顶到了床头。见她眼神发慌,盛鸿年摇了下头,帮她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只是低声命令:“睡觉!”
叶清欢拥着被子看他。
“还看我干什么?想要个晚安吻吗?”盛鸿年不满地嘟囔,帮她掖好被角,一根指头都没碰到她。
叶清欢问:“你来干什么?”
盛鸿年扬眉,想总不能说怕她背着他跟男人私会所以特意跑来监视的吧?得想个合适的理由。恰巧这时候腹部疼了一下,给了他启发,他指着小腹说:“我这儿疼得厉害,来跟你要点儿药。”
叶清欢就说:“药在客卧,我去拿。”说着她作势要起来,盛鸿年伸手把她压回去,说:“你说地方,我自己拿。”
叶清欢知道拗不过,便说了药所在的地方,盛鸿年拿着她的手机,起身走到门口把卧室的灯关了,出门后又把门带上。
外头几个男女抱着盛馄饨的碗齐刷刷地朝卧室这边看,盛鸿年一出来又都瞬间移开视线,该讨论的讨论,该查资料的查资料,该看电视的看电视。
潘素抱着池年从厨房出来了,看到盛鸿年后问:“盛总,你要不要来碗馄饨?”
“不用谢谢。”盛鸿年说着,进了客卧。
客厅的男女立刻又凑做了一堆,嘁嘁喳喳地讨论起盛鸿年跟叶清欢的关系,潘素抱着池年坐到沙发里,不屑于参加那帮八卦人士的讨论。
盛鸿年找到药后从客卧出来,那帮人又都什么不敢说了,纷纷拿着工作的东西四散到房子各处,潘素手底下揉着池年一身又长又软的皮毛,瞧了盛鸿年几眼。她认得他拿的那份药,就说:“盛总啊,这个药得在手心搓热了涂上才有用,凉着涂上了就跟没涂一样。”
“谢了。”盛鸿年说,坐到餐厅的餐椅里。
潘素疑惑地问:“你还不走?”
“坐会儿。”盛鸿年说,朝主卧那边看了眼。他想等到她睡了再走。
潘素明白他的用意,就说:“算了吧,你管不了她。没人能拦得下清欢,她为了工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别人管不了也许他就能管得了。盛鸿年不语,把药瓶从袋子里取出来,送到鼻子底下闻了闻,顿时就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