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苏学士的亲随,代表苏学士安慰了张夫人一番,打算让张夫人入东京团聚,毕竟张都监已死了。
张夫人拒绝了,她住在这里这些年早已习惯。张都监虽然身死,但他的家财还在,足够张夫人丰衣足食生活一辈子,至于子嗣问题,从张都监的旁系亲戚中过继一个就行了。
一切事毕,府中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日子。
张夫人赏罚分明,下人们但凡用心做事,都会得到奖赏,大家的心自然也向着张夫人了。
至于倪溪,因着张夫人极其喜爱她的缘故,在张都监死后一个月,张夫人将她认做了干女儿,在府中地位直线上升。
而官府那边,查了半个多月后,依然渺无音讯,连凶手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到是也派人去了凉州探查过,确实有两个人叫做张三的,然而一个是年迈无力的老人,怎么可能杀得了张都监这三个大男人?
还有一个是个年轻汉子,然而左右亲戚都可证实他当晚与众人吃了一夜的酒,别说孟州了,那人连凉州城都没有出过。
此时,官府已知道那所谓的“凉州张三”是个化名,但武松做的隐蔽,没有留下丝毫线索,再加上张都监人已经死了,也没人花钱打点,久了这案子就被搁置下来,成了一个悬案。
这日,倪溪正在府中,突然有小厮报道后门有个姓施的官人找她,说是她的旧识。
姓施?
原主一直在府中不曾与外面过多接触,并不认识什么姓施的官人。
倪溪怀着疑惑去了后门。
只见后门立着两个人,为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年纪的年轻男子,那人生的格外清秀,唇边却留着一摞胡须,不是施恩还是谁?
施恩的身后那人身材高大,带着个斗笠,遮的严严实实,看不清楚模样。
倪溪福了福身子,道:“大官人因何而来?”
她与施恩不过一面之缘,如今武松的事已经过去了,也不知施恩来找她做什么。
施恩笑着见了礼,意有所指道:“不是我要来,是有人挂念着小娘子你,非要逼着我来。”
“大官人莫要说笑,”
倪溪正要正色叱责时,只见施恩身后那人走上前来,摘下了斗笠。
斗笠下,是一张消瘦却不失粗狂刚毅的面庞,剑眉朗目,那双眼眸一如既往的锋利,在看到倪溪时,亮了亮。
是武松。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此刻的武松不是应该已经在二龙山落草了吗?
哪怕早就猜测过武松的命运会发生改变,可倪溪也认为那已与自己无关,事情过去了,两人不会再有见面的时候。
然而此刻武松却活生生的站在了她的面前,而且听施恩的意思似乎是专门为她而来的。
倪溪愣在了那里,惊讶的连话都忘记说了。
这里是后门,人少僻静。
施恩十分有眼色的站到了远处后,武松才开口。
他的眼眸紧紧盯着倪溪,将视线牢牢的锁在了倪溪的身上,“你……还好吗?”
倪溪愣了下,下意识答道:“奴一切安好。”
她将目光投向武松,带着疑问道:“武义士如何会在这里?”
虽然张都监死了,可武松被发配到恩州,如今逃逸也是会被抓捕的,武松怎么敢明目张胆的过来。
武松解释道:“我本就是被冤枉的,施兄弟帮我打点好了官府那边,如今已无事,等再过一段时间就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见人了。”
他的目光与倪溪那双明澈动人的眼眸对上,不禁一滞,快速低下头去。
倪溪听完武松说的,才发现武松的命运是真的改变了。
没人知道他杀了张都监,他也不会被通缉,又在官府那里消了之前的罪名,与施恩在快活林度日,自然不会再去上那劳什子梁山了。
比起原著中武松最后的结局虽然活了下来,但缺失了一臂,心灰意冷归隐的结局,这样简直好上了太多。
“恭喜武义士了,”倪溪也替武松高兴。
她对武松虽然比较惧怕,但是真实的接触下来,武松也不曾伤害到倪溪半点。
说到底这只是想到原著中原主就是死于武松之手,才产生的畏惧心理罢了。
如今武松不仅没有杀她,而且还放了府中众人的性命,与原著大相庭径,又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武松见倪溪笑的开心,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挂上微微的笑意。
他看着倪溪,表情认真:“玉兰,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倪溪侧了侧头,突然被武松这样炙热的目光盯着,怪不好意思的。
“武义士请讲。”她柔声道。
只听武松顿了一下,沉声说道:“玉兰,你我择日成亲吧。”
这句话宛如晴天霹雳,在倪溪脑海里炸开。
“武义士刚才说……”倪溪甚至怀疑是自己出现了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