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双双一把捂住嘴拼命摇头,余彤摇摇头拿起水杯准备去接水被沈双双一把抢过:“您歇着,我去。”
余彤哭笑不得,何均铭见状随口说给我也接点水,沈双双欣然应下。
何均铭指着沈双双的背影问余彤:“她受什么刺激了?”
“殊同十月三号有演唱会,我给她要了张票。”余彤笑了一下说,“她这是知恩图报。”
“你去吗?”谈遇抬头问。
“正要和你们说。”余彤把昨晚的电话大致说了一下,“殊同好像感冒发烧,你们有空劝劝他吧,他这样身体受不了。”
何均铭反应比较大,他烦躁地揉着自己的头发:“你以为我们没劝过,他现在是真不要命。”
谈遇没说话,末了把手里的笔一扔,只说了一句:“他也没办法。”
三个人一时间都沉默了,余彤想起昨晚殊同最后说的话,他说:彤彤,我已经选了这条路了,现在是被推着往前由不得我,但你们还有的选,你和谈遇好好的,让均铭也好好的。
余彤这天后来有点晃神,晚上被宋怀信拦住的时候还着实愣了一下,好像也有好些日子没看见他了。
“有事吗?”余彤问,语调还算的上温和。
宋怀信站在个没什么光的角落里,“你是不是也特看不起我。”
这个“也”字不多不少也暴露了一点信息,余彤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默了几秒道:“我的看法对你而言并不重要。”她顿了一下,“你自己看得起自己就够了。”
宋怀信闻言有沉默了几分钟,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你也是看不起我的吧。你是,我爸也是。”
“哦,不,他不算是我爸。”宋怀信笑的很轻很慢,倏然拔高了音量:“但是我特么又算个什么东西。”
他说完这句就走开了,背影落寞又惊惶。谈遇迎面走过来问怎么了,余彤摇摇头,看着宋怀信离开的方向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受什么刺激了吧。”
谈遇靠了墙好整以暇地看着余彤,似笑非笑地问:“怎么突然关心起他来?”
余彤睇他一眼,反问:“有吗?”
谈遇默了两秒岔开话题:“殊同那边我会再去劝劝的,他这样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加上还在准备演唱会,有时候两个地方来回跑睡觉都只能在车上。”
“叔叔阿姨知道吗?”余彤问。
谈遇摇头,“不让说,说了也没用。我看也只有医院能治他。”
余彤想起今天沈双双激动的样子,摇摇头,“这江殊同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谈遇点点头深以为然,“那是他们没见他作天作地没个正形的样子。”
余彤闻言瞪了谈遇一眼,“你以为你比他好多少。”
谈遇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好笑地问:“我怎么了?”
余彤想起小时候胡同里几个大人聚在一起,有人说谈家这孩子以后长大了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姑娘,当时她还天真地问妈妈这话是什么意思。
妈妈笑了笑没有解释,只是摸着她的头说:“我们家彤彤以后也不知道找个什么样的男孩子。”
当时谈遇的妈妈也在,说:“就找我们谈遇那样的,你放心,我保证他长大烟酒不沾对你们家彤彤一心一意。”说罢还笑着回头问余彤:“彤彤说好不好。”
旁边有大人跟着逗她:“彤彤自己说。”
她对这话不太理解,见妈妈也只是看着自己笑也就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大人们就闹开了,谈妈妈当时就说:“那咱们可说好了啊。”
这事过了这么久当时也只是大人们的一句玩笑想来也没人记得,想到这里余彤抬头:“你也没比殊同正经到哪里去。”
谈遇被噎了一下,实在不知道是哪里又惹她了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只好摸了摸鼻子背下这个黑锅。
也就几天的功夫,学校广播就公开念了对宋怀信的通报批评,理由一长串,从旷课逃学到抽烟喝酒打架,校规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样。
关键他还不服管教,越说闹的越凶,那几天不止是宋轶,连何璐都憔悴了很多。班里的气压也不知不觉有点低。
宋轶会找上她也在余彤的意料之外,那是一节晚自习,教室里坐久了头有点昏昏沉沉,阳台的风一吹倒是清醒了七分。
“宋老师。”余彤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
宋轶似乎是有些为难,“余彤。”他叹口气,下面的话过了很久都没有说。
“老师。”还是余彤先开的口,“有什么事儿您说吧。”
“宋怀信.....”宋轶顿了一下,“他最近还有没有缠过你。”
“没有了。”余彤摇头,诚实道:“只是前两天找过我问我是不是看不起他。”她想了想还是补充:“还说您也是。”
“我大概知道是哪天。”宋轶长长地叹了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那天他和我吵了一架,为了他妈妈。”
“我说了些话......”宋轶看着远处零星的灯火似乎在回忆,“可能有些伤到了他的自尊。”
这个答案余彤实在不意外,她放松了一些靠在阳台上,缓缓道:“我也怪过我爸爸,人钻进死胡同的时候大约都很难走出来。”
“余彤,老师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余彤没等他说完下半句:“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会劝劝他的。”
宋轶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谢谢,余彤笑着打断,“您不用说谢谢,说不定哪天我就得叫您小姨夫了您说是不是。”
宋轶哭笑不得,“你这孩子真和你小姨说的一样,太通透。”说罢他又叹口气,“宋怀信他要有你小一半懂事我就不用这么操心了。”
余彤想也许她无法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去真的感知宋轶的无奈,而她又何尝有宋轶说的这么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