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程式自己,却是悄悄的离开了衙门。
开玩笑,若是叫苏瑾寒看到了水兰之后,怕是要大发雷霆闹一场了,他亲自去,那不是找不自在么!
苏瑾寒虽然已经聊到水兰的情况或许会不太好,但是当她看到水兰的时候,还是感觉一阵吃惊和愤怒。
水晓晓更是心疼得眼泪直掉,几乎是在狱卒一打开牢门的时候,整个人就扑了进去,抱着水兰放声痛哭。
“奶奶,奶奶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水晓晓抱着水兰,止不住的心疼。
她们眼前的水兰满身都是伤,身上的囚服几乎破碎得不成样子,被已经凝固了的黑色血迹完全的粘在了伤口上,看着既狰狞又可怕。
而她的一双手更是红肿得不成样子,要知道她可的靠着手艺吃饭的,若是她的手毁了,也就相当于她往后就是个废人了,再无用处。
水兰已经有五十多岁的高龄了,身体本就已经开始老化,再经历这样的折磨,别说是往后拿针了,能不能挺过去这一关都是问题。
毕竟她伤得太重了,如果不是微弱的呼吸带动着胸膛的起伏,旁人怕是以为她已经死了。
苏瑾寒面色阴沉,气急反笑:“这就是你们京兆府办案的手段?还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动手虐待犯人,如果死了,是不是又是一宗冤假错案?这样滥用职权,就不怕本县主去御史台告发你们吗!”
苏瑾寒能不生气吗?
她好不容易将水家的冤案给平反了,眼看着水兰和水晓晓就要过上好日子了,可是水兰却被折磨了个半死,这叫她如何能够接受。
“这个,启禀县主,这犯人进了牢房,总是会有刑讯的,这个我们也无法控制的啊。”衙役小心翼翼的开口。
“放屁。”哪怕是以苏瑾寒的修养,这一刻也是忍不住骂人了。
“水兰进京兆府的衙门不过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变成了这样,那要是多关两天,不早就死了?那这不叫牢房,叫屠宰场。”苏瑾寒的掷地有声带着冷意,让原本想要辩驳的衙役顿时哑口无言。
水兰是怎么回事,他再清楚不过了。
因为水兰是苏瑾寒的人,所以进来就被特殊照顾了。
本来倒也没有眼下那么严重,可是今天宫里的事情一发生,太子恼怒之下,直接传信让人将水兰的手给废了。
刚巧苏瑾寒担心庄靖铖,和他在一起,后来又睡着了,没有立刻去办将水兰给接出来的事情,导致了太子那边有时间,钻了空子,这才有了眼下的局面。
至于庄靖铖,本来送了苏瑾寒回府之后,他是想到了要将水兰给捞出来的,偏偏那时他有急事要处理,匆忙之下耽搁了,所以这也只能算是水兰运气不好了。
面对狱卒和压抑的沉默不语,苏瑾寒就是有天大的怒气,也发不出来。
毕竟她是个有素养的人,终究还是做不到像是泼妇骂街那样的程度。
而牢房里,水兰也是缓缓醒转过来,显然,她的神志还有些模糊。
看到水晓晓的那一瞬间,她以为水晓晓也被抓了。
顿时紧张的看着水晓晓,虚弱道:“晓晓,你怎么也被抓进来了?你……”
“奶奶,我没事,我是来接你出去的,是和小姐来接你出去的,小姐救了咱们,咱们没事了,以后都不会有事了。”水晓晓哽咽着开口。
水兰不明所以,但艰难的转头之下,还是看到了苏瑾寒。
看到苏瑾寒的那一刻,水兰笑了,因为她知道,苏瑾寒不是个无用的人,她出现在这里,说明自己是安全的了。
虽然仅仅只是过了一天,但是水兰却感觉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要知道,就算是二十年前他们水家受冤入狱,也不曾受过这样严重的刑罚。
而且她如今年岁渐长,这一番劫难,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苏瑾寒见状赶忙上前。
她想伸手握住水兰的手,却不敢妄动,实在是她怕一不小心,就让她伤上加伤。
苏瑾寒只能蹲在她的身旁,轻声道:“水婆,放心吧,已经没事了,水家的冤案有了进展,等你醒来,我再跟你详细说。”
她看得出来,水兰现在的状态很不好,随时都可能晕过去,她这样说,也是想要给水兰一个念想。
当然,说话的时候,她给水晓晓使了一个眼色,让她暂时不要将水家已经无罪的事情说出去。
水晓晓虽然看明白了苏瑾寒的眼神,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是她却是相信苏瑾寒的,所以也没有多问。
“好,好……”水兰呢喃了两声,再次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苏瑾寒见状也来不及去追究狱卒和衙役,忙带着水兰离开了牢房。
她没有发现,他们离开的时候,不远处正有人在看着她,眼中全是冷意。
“殿下,就这么轻松的让她将人带走了?为何不直接杀了那个老妇?”程式站在太子的身后,一脸不解的问。
“直接杀了有什么意思,苏瑾寒不是看重水家么,要替他们正名么,不就是看重了她那双手。本宫将她一双手给废了,弄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给她,看她还稀不稀罕!”太子阴毒的开口。
今天皇后的生辰宴被闹得一塌糊涂,皇后的脸也因为水家的事情丢得一干二净,他自然也受到了波及,自然不爽了。
所以早早的就传书让程式动刑废了水兰的手。
“殿下英明。”程式谄媚的说。
太子凉凉的看他一眼,没说什么,转身走了。
苏瑾寒,今日之耻,本太子记下了,往后定要你十倍百倍的偿还。
苏瑾寒带着水兰回了苏府,随后她立刻寻了府内的大夫前来替水兰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