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辰淡淡地看了一眼徐飞霜:“徐县君,这妙高峰群峰如笋,烟岚如幻。若是想玩我推荐你去大觉寺,现在寺内的梨花樱花次第开放,花香如海,令人心旷神怡。”
他的声音温和,语气亲切。让徐飞霜心头微跳,她绞着手帕,声如蚊蚋:“玉真观就不错,听说这里的大榕树是一绝,斋菜更是冠绝京城。”稍停了片刻,徐飞霜似是鼓起了勇气,“世子爷您经常来玉真观吗?”
“不常来。”韩辰目光如游丝飞掠,重又落回那株榕树。
可是佳人杳杳,早已不知去向。只余下榕树千载,白云悠悠。
他微一挑眉,而后转身离去。
徐飞霜痴痴地看着他的背影,脸颊晕起两团酡红。
有下人过来在徐世子耳边低声俯耳。
“文安然?居然是他?给我把文安然找出来。”徐世子勃然大怒,可是随即他又喊住下人,“慢着,你们先别动手,且等他下山之后再收拾他。”
他以前也曾在玉真观撒过泼,结果隔不了几天就被永安帝下令杖责二十。自那以后他才知道,原来太皇太后就葬在玉真观后山。
太皇太后是永安帝的祖母,晚年时笃信道教,曾发下宏愿以身侍道。去世后,就葬在玉真观后山。
那时,永安帝还只是个少年,与祖母感情甚笃。登基后就将玉真观封为皇家道观,享受皇家供奉。
这也是没有任何人敢在玉真观胡作非为的原因……
所以,他就是想收拾文安然,也得等到下山之后。
风重华与文安然此时却与一个少年走了个迎头。
那少年身材颀长,穿了一件浅青色直辍,腰间别着羊脂玉佩,玉佩旁挂了七八个荷包。手里托着个墨玉蟾蜍。蟾蜍漆黑如墨,纹理细致光洁,一看便知是墨玉上品。
文安然与那少年皆愣了一下。
“怀蕴?你怎么来玉真观了?不是去接闻贤了吗?”那少年看起来潇洒,温文尔雅。一双桃眸泛着柔柔的涟漪,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他所说的闻贤是孔闻贤,是小衍圣公的嫡长子。
“原来是文郁,我是陪着表妹来上香的。”文安然笑着向风重华引见,“这位是谢家的公子,表字文郁。”而后又向谢文郁介绍风重华,“这位是我姑姑的女儿,是我表妹。”
谢文郁的目光就在风重华身上顿了一下,又转向文安然,一双眸子缓缓凝重。
“原来是明德县君,常听妹妹提起你,多谢你送的蜜桔。”
谢文郁在身上摸了摸,却没摸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就将手伸出,满脸肉痛:“这个送给县君玩吧。”
半筐蜜桔如何能与这块墨玉蟾蜍相比,更何况那蜜桔也不是送给谢文郁,而是给谢玉淑的。风重华拒不接受,最后还是谢文郁硬塞到文安然手上,她才无可奈何地收下。
见到风重华在墨玉蟾蜍,谢文郁就将文安然悄悄拉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