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淑笑盈盈地与陆青芜说话:“我哥哥新得了几株山茶花和昙花,正巧那天怀蕴也在,就被他抢走了四株昙花。现在还剩下几株,你要不要?”
谢仁行、文谦、陆离三人乃是同科同年,一向共同进退,所以内宅的关系也很亲近。以前小的时候,陆青芜经常去寻谢玉淑玩。
后来周琦馥来了,她们自然就玩到一处。
再后来,风重华也来了。
而周太太与孔府又是姑表亲,所以她们也能与孔府的姑娘说得上话。
可吴含笑,却不是她们这个小团体的人。
有些人,就喜欢捏软柿子好显示自己与众不同……
谢玉淑偏不爱理这样的人。
陆青芜一怔,有些后悔带吴含笑过来了。她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挟起一筷子茄鲞送入口中,一股清香在唇齿间溢起,顺着喉咙缓缓向下流动,令人不由微眯了眼。
谢玉淑勾唇一笑,便也挟了一筷子,细嚼慢咽的。
那边,李沛白好像真被楼下青衣的唱腔给迷住了,顺着乐声的婉转起伏,轻轻敲击着手指。坐在她旁边的孔氏姐妹更是双目迷离,似已陶然忘我。
王澜妙目流转,看了看吴含笑,又看了看面容各异的几人,便也装作没听见的样子,将目光转向楼下。
“吴姑娘想玩击鼓行令吗?”风重华缓缓站起,指了指还未上完的菜肴,客气地道,“要不然,等用完膳后与众位姐姐商议下可好?说不定哪位姐姐一会想更衣……”
前世风明薇与吴鹤同成亲后,处处挑风明薇的刺,不仅撺掇着齐太太与风明薇不合,更是挑拨吴鹤同与风明薇的感情。
一个连小姑子都当不好的人,怎么当好朋友?风重华并不准备与吴含笑深交。
不妨风重华这么说,吴含笑面露尴尬之色,旋即脸色正常,假意嗔怪道:“既然安排了节目,怎不早些说?我还以为风家妹妹没想到呢,倒是我多事了。”
随即,吴含笑看了看四周静立不动的丫鬟,赞扬道:“还是风家妹妹会调教人,贵府的丫鬟不论是行动还是坐立,皆是与众不同。我听说风家妹妹身边有从宫里出来的嬷嬷,怪不得这些丫鬟们比起以前来要规矩了不少。”
听了吴含笑的话,周琦馥双眉微微蹙起。
什么叫看起来比以前规矩,难道是在说她舅母不会调教人吗?
风重华微微笑着,看似接受了吴含笑的赞扬:“听说吴姑娘这两年一直在府里照顾长辈?但不知吴家老祖宗身体可有好转?”
听到风重华问起祖母的身体,吴含笑站起身道了谢谢:“祖母年事已高,偶感风寒,我才在榻前侍候了些日子。后来祖母病愈,看我这两三年在府里也不出门,就叮嘱我出门散散心,这才出来走动走动。”
“病愈就好,老人家的身体顶顶重要,千万不敢再受风寒了。”风重华薄露笑意,一双秋眸莹莹,静谧剔透。她缓缓坐下,裙袂迭迭,雪色绫缎若浪卷云翻。
孔嘉言与妹妹对视了一眼,笑着垂下螓首。
吴含笑掉坑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