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是个有点功夫的人都会自己跑去打猎好么,这来求的多半是文弱的。
“有咱们府上的两个仪仗司人,他们自己能力差了点,内务府的份例倒是有他们的,只还没来得及分配下来,暂时又没比的途径,只好求到咱们这了。”
石初樱心里啧啧两声,也不知道是哪个先祖想出的‘升仙’招数……
不过想到仪仗上的那几个司人,随是属于内务府的,但到底也算为他们府上服务的,尽管她和楚溆很少使用仪仗出行,但这点情面不能不给。便道:“先说咱们也不足了,等侍卫们打回来,也不提什么换不换的,每家分五斤去顶顶,反正也没限制每顿饭吃多少,这天气也不会放坏了……”
几个管事都低头忍了笑,夫人手头一点不紧,就是不乐意出血,瞧瞧,连这主意都有了,先头下人们还悄悄嘀咕是不是借机大吃三个月呢,现在看来,这鹿肉难得,只怕每天吃几块意思意思也就差不多了,还不如猪肉随便吃呢。
这下厨房的管事也把要请示的话咽了下去,只当自己没来。
“要紧的还有没?不要紧的等下午回罢!”石初樱才不理管事们的小动作,她见没了要紧的便打发了管事们,自己才得以吃早饭。
她今天的早饭除了云谷粥,桌上除了几种常见的素菜,还多了几样:小香油拌豆腐、红烧鹿肉、 焖鹿筋、还有一种银色的海鱼,这种海鱼吃的时候是不能去鳞的,要得是成仙的那种感觉,一般都是清蒸。
石初樱不喜欢,便只简单吃了云谷粥,配小菜,此外豆腐和鹿肉吃了些,剩下的自然是身边伺候的人分了去。
“走喽,去看曾祖父去了,昭哥儿的名字还是曾祖父给起的,咱们啊,要好好谢谢他老人家。”石初樱不管小婴儿懂不懂,还是照样跟他说这些话。耳濡目染,总不会没用的。
一行人上了车,马车也换了蓝色素布的厚帘子,里头的垫子和装饰也都换了,连出门带的小茶壶等用具都是墨色山水图案的了。
“啊、啊啊……”昭哥儿已经能发出声音了,尽管离说话还早,但他正精神着,此时见她娘虽抱着他却想别的事,便试图找来他娘的关注。
“嘶!”石初樱正跟二肥用意识沟通,突然头皮一痛,却是儿子的小手扯了几根她的头发,紧紧抓在手里。
“快放手!你个小东西,这手还挺有力气!”石初樱试图从儿子的手里解救出自己的头发,小家伙却高兴地晃着小手,‘啊、啊啊’地跟他娘玩耍起来。
这小东西是个不甘寂寞的,显然不许他娘晾着自己,偏不肯松手,石初樱也不敢掰开他太细嫩的手指,一时倒是没了办法。
还是青艾拿了个小响铃环,晃出声音来,吸引了昭哥儿的注意力,这才换下了他手里的头发。
石初樱再次明白,为什么好些当娘的多数都不带首饰,还尽量不留散落的头发,实在太容易中枪了。说起来,这也是母亲的慈爱,她们不忍心孩子伤到,只能委屈自己一些了。
石初樱只能把儿子放在前头,娘俩个你逗我,我逗你一路玩儿过来,路上的时间竟一点也不显得漫长了,只换了一次尿布,外头就说老宅到了。
第217章 第二百十六章拼演技
打击一个人,最好的手段也许并不是武力,而是精神!
这是石初樱见到老将军的时候,从心底发出的感慨。
从她第一次见到老将军起,这位年过古稀的老人便是气势天成,尽管满头银发,却也神采奕奕,面有光华。便是声音也是洪亮有力,对着晚辈有时候耍耍小心眼、老人家脾气什么的,还挺‘活泼’的。
如今再见,石初樱望着躺在榻上,精神萎顿,一脸灰黯,呼吸都微弱了的人,石初樱觉得这差距实在有点大了。
此时老将军外书房的院子里站满了人,各房头要紧的男子都守在这里,此时他们可并不希望老将军有什么闪失。毕竟前头薨的那个离他们远了,眼前这个可是至亲。
真这个时候去了,做儿子、孙子、曾孙子的,三代之内的丁忧的丁忧,停考的停考。损失不一般的大。
他们府上可没谁有本事能让圣人‘夺情起用’的呢。三年孝守下来,黄花菜都凉了……
大老爷、三老爷、四老爷还有楚沛、楚洌等几人都面色凝重、眼神在石初樱和老将军之间来回穿梭,想确定什么,却又有些怕开口。
现在,他们真的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石初樱看了北斗一眼,平时和蔼可亲的老仆也是一脸的惶惶,天狼也切切地守在主子身旁,似乎等着主子随时醒来,像以往那样吩咐他们去哪里逛逛。
“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事?”石初樱也不知道是不是像周氏说得那样,夜里听见丧钟响惊到了。
北斗恭敬地给石初樱行了个礼,石初樱侧身受了他半礼。
北斗回道:“前两日还好好的,说是要去北山夫人的野囿去瞧瞧,打猎游乐都好,就在、那天夜里,本已经睡了……
钟声响得突然,前两声咱们也有些懵,过后就吓了一跳,主子忽地坐了起来,说了句“谁没了?”听过钟声,呆呆坐了一夜,然后,就昏昏沉沉了……呜呜呜……”
北斗也五六十岁的人了,此时也哭得鼻涕眼泪一把一把的,胡子都粘了不少,石初樱摆摆手,始终小心伺候在一旁的小厮连忙过来劝着,又扶他去梳洗了。
石初樱也不大确定,这丧钟为何会让老将军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看了大伯父和楚洌一眼。
“不光咱们家,宗室里好几家有年纪的老人直接病倒了,听太医说,这两天光是他就跑了七八家了。”楚沛作为长孙,此时出面给石初樱解惑。
“那太医怎么说?”
楚沛赶紧让人递上几张方子,道:“看了两趟了,先时说受了惊,开了凝神的方子,喝了两天并不见效,后一次却说,上了年岁,惊恐忧思,七情受损,须得开解了才好,不然,只怕不好。”
石初樱皱了皱眉头,她虽对草药在行,到底不是大夫,此时还是相信太医的话比较好。不过一家子人都期盼着,她也不能不做点什么。何况老人家对自己和楚溆还不错。
“我不是大夫,对医理不懂,对药理倒是知道得多些。”她一点也不谦虚地说道:“我是晚辈,也不能见长辈不好而不尽力,只是人力所限,能不能缓解还得看天意了。”
话说完,她环视一圈,不言不动。
“咳,这是自然,咱们都明白。弟妹尽力就好。”楚沛不得不出面接了话,不然人家不动手。
他可知道这位奶奶绝对不会白说这话的,任你如何不满,她也未必妥协,不如痛快些。
“大哥是明白人。那弟妹就试试。”
石初樱净了手,又让人给老将军也净了手,这才坐在榻边儿上,执了老将军的手掌,握在手里。只老将军的手虚软无力,没有回应。
石初樱分出一丝精神力,顺着老将军的指尖探进去,游走一周后她略皱了皱眉头,轻轻把老将军的手放回被子里。
“如何?”屋子里的人不约而同的问出声来。
“医术上怎么说我不清楚,不过,生机确实在缓慢流逝,是不太好。”说着,石初樱又净了手,接过丫头递上来的帕子慢慢地擦着,整个人静静地沉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