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护卫把不省人事的陆宴初架回来时,豆苗儿吓了一跳。
她帮把手,把床上的桂圆花生清理干净,总算腾出了位置。
护卫们捂嘴暗暗偷笑,行礼告辞。只道首辅今儿个高兴,一不留神,就喝大了,一路还尽说胡话!
送走他们,豆苗儿关上门,用手扇了扇空中挥散不去的酒味儿,哭笑不得。
既不会喝酒,偏喝那么多,天没黑就被抬了回来,他这首辅,今日可在众人面前闹足了笑话吧?
无奈摇头,她转身去看躺在床上的男人。
帮他将染了酒香的外袍脱掉,豆苗儿唤人端盆热水进来,亲自拧了帕子给他洗脸,就像他方才那般仔细为她擦拭一样。
擦着擦着,她手腕蓦地被捉住。
定睛再看,方才毫无动静的人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他眸中氤氲着薄薄的湿气,正冲她浅笑盈盈。
满目红色之中,他笑容煞是好看。
“醒了?”豆苗儿脸颊发烫地给他擦脖子,“你喝了多少?”
“没多少。”
“没多少能醉成这样?”话说到这里,觉出不对劲,豆苗儿蹙眉,斜睨着他,醉酒的人话能说得这么利落?而且他眼神清明,并无多少醉意的样子。
“你该不是……”
陆宴初挑了挑眉梢,“嘘”声道:“也不能这么说,我还是醉了的。”
他似乎很得意,豆苗儿将手收回,懒得给他继续擦脸:“确定没让人给看出来?”
“怎么会?”陆宴初握着她手不松,难受地“嘶”了声,“我又不是没有喝醉过的经验,再者,我方才没少喝,头现在是真的疼……”
看他确实难受,豆苗儿蹙眉放下帕子,弯腰用指腹轻轻给他揉捏太阳穴。
“好受多了,谢谢。”陆宴初专注地凝视她一举一动。
妆容褪去,她脸颊清透润白,唇是自然的红,眉宇间散发着淡淡的柔和,能让心瞬间平和,仿佛回到了泖河村岁月静好的日子。
嘴角逐渐牵起笑意,陆宴初轻声央道:“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
“陆宴初?”豆苗儿眼神古怪,不解地盯着他。
好笑:“不是这个。”
“那……夫君?”
陆宴初愣了下,满意:“这个听起来不错,不过我眼下更想听的是……”他压低嗓音,话里有股引诱的暧昧,“你以前怎么叫我的?”
“陆宴初啊!”
“泖河村的时候。”苦笑,陆宴初莫可奈何地提点她。
泖河村?豆苗儿咬唇思索,脑中突然灵感一现,他说的莫不是……陆家哥哥?
旋即怔住。
豆苗儿瞪圆双眼,不可置信又不好意思地扭头不看他。
他怎么突然想听这个?抿唇尝试几遍,奈何“陆家哥哥”这四个字一直堵在喉咙口,怎么都没法说出来。
不行,她真叫不出,她可不是当初没脸没皮不知害臊的小姑娘了!
“怎么不叫?”陆宴初晃了晃她手腕,细声催促,像极福宝撒娇时的样子。
豆苗儿嗔道:“你喝醉了。”
“没醉。”
“醉了。”豆苗儿跟他叫板,好笑不已,“告诉我,你哪里没醉?”
陆宴初知她这是故意逃避,他挑了挑眉梢,捕捉到她眼底一闪即逝的狡黠,很好,他还以为他和以前一样拿她没辙是不是?
“真不叫?”陆宴初再问一遍。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嗯,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见她开始装傻,陆宴初神情一本正经,手上却突然用力,蓦地将她往自己胸口拽过来。
重心不稳,豆苗儿猝不及防地扑倒在他坚硬胸膛,速度之快,以至于她都来不及惊呼。
还没稳住身体,陡然一阵天旋地转。
她被他反压在柔软鲜红的喜被上。
“我没醉。”食指压在她饱满莹润的唇上,陆宴初双眼迷蒙的证明自己。
“没醉就没醉。”豆苗儿犟嘴道。她试着动了动手腕,可惜他攥得太紧,挣脱不了。
“你喊我一声,我就松开你。”
豆苗儿羞得脸颊胀红,不敢对视他认真的眸子。
他确实喝了不少酒,却又没到醉的地步,这情况最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