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1 / 2)

唐糖又问:“那别人究竟为何要将此物从大理寺弄出来,交在大人手中?”

纪理道:“我说了此案极其复杂,此案之中……各怀心思的人亦多得很。我们要做的不是揣度别人的行为目的,而是不要为他人所利用,耐心静候真相。”

唐糖忍不住说出她的揣测:“二哥哥有没有想过……纪陶万一还活在世上,万一他只是受了伤,又有什么事请不便出面,想让我们帮他去做呢?”

纪理却极理智:“唐小姐,纪陶已经走了,你不能活在幻觉里。纪陶活着的时候,绝不会有这种奇怪的念头,他很知道唐小姐的身份。倒是唐小姐,常常忘了自己是谁,言必称纪陶如何如何,对我三弟,仿佛总有一些奇怪的念头。”

唐小姐什么身份?莫不是他纪大人的妻子?

真正无稽,这个人声声唤着唐小姐,却居然要她记得,自己是他纪二的妻子。

唐糖气得声音都颤抖:“你少血口喷人,我没有任何奇怪念头。你这种冷血之人哪里会懂,我不过是用有情有义,去对待一个同样有情有义的朋友!”

夏夜的闷热天,纪理的声音冷得冻冰:“唐小姐以为自己当真了解纪陶么?我这个三弟,自小何止有情有义,他根本是个多情多义之人。纪陶一生牵念之人太多,只恐怕就算有心,有好些人他也是无暇顾及……唐小姐还望好自为之。”

唐糖泪眼呆望眼前这个无情的人。

她可不愿徒劳去琢磨那句“多情多义”背后的含义。

唐糖只是有些悔,她真不该提起纪陶的,每提一回,他便要被他这好哥哥诋毁一遭。

唐糖半天不发一语,泪眼朦朦半天,终是咬唇将泪水尽数逼了回去。

纪理冷眼相看,不可能有什么安慰言辞,却也知道担怕唐糖再次撂了挑子,半天别扭道了声:“抱歉。此案干系重大,我是不得不这么说。”

唐糖冷冷回:“纪大人待我苦口婆心,将案子吹得如何神乎其神,又规劝我好自为之,如此良苦用心我却不领,当抱歉的恐怕是我!”

纪理并不接话,屋中的空气一时凝固到了极致。

许久之后,纪理终于缓缓开口:“唐糖,事已至此,你若不愿帮我做完,我亦不当再作勉强。我只说一件事实与你听,并未有人将二者并作一处来谈,但……你听完若仍决意要打开纸卷来一看,我便再不阻拦。”

唐糖试图平心静气,道:“你说。”

“纪陶出事当夜,京中还出了另外一件众所周知的大事。”

唐糖努力回想,眉目十分愁苦:“是什么大事?四月二十六那夜,算来算去,要么只有先皇驾崩……”唐糖忽掩住了唇。

纪理面色凝重,未发一语。

作者有话要说:  唐糖v:纪二居然会画男妆,真是教人浮想联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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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纲菌现身盘点重要线索:

青瓷盒|制古瓷高手古春林|淘气猫阿玉|制人偶高手徐春水|邹公子|吃现席团队|三爷出事晚上离世的先皇

……

重要程度不分先后,应该还有许多暂时没有列在这里

这里是第10章,以后需要回忆这些的大人可以过来复习这些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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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二v:呵呵吓谁呢?不是为了看我,别人会理你那些破线索?

第11章 长寿面

唐糖一直怔在那里,纪理缓缓将那个蜡封纸卷置于唐糖手心,低言道:“唐小姐,说此间水深三丈,是说浅了的。唐小姐觉得以纪陶之本意,哼,他是希望见你螳臂当车?蚍蜉撼树?驱羊攻虎?穷鼠啮狸……以卵击石?”

这人一张毒嘴真是……唐糖心头恨恨,竟是回不上一句。

“你若是真心为纪陶考虑,便不要打开。出事至今已逾一月,离开那时越远,便离真相越远。我预备明日启程回京,三司下月若还查不出一个所以来,纪陶或许……便真的只有枉死了。”

话锋偏转,纪理难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平静、隐忍、郑重,像极了一位兄长发自肺腑的请托。

唐糖摒息聆听,觉得自己那许多执念,在他面前竟是有些可笑。

“那大人在西京的事情……”

“事有缓急,我先回京,过阵子再来亦可。”

唐糖捏紧手中纸卷,极认真地点了回头:“我连夜完成复原,好让大人明早带着上路返京,送归大理寺。”

“一切拜托。”

窗外月光如水照来,银箔般洒了满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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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理从无夸人的习惯,唐糖挑灯红眼修补完的作品,他居然淡淡道了一个谢字。

纪方当然更是赞不缺口,从釉面到纹理细节丝毫寻不出破绽的青花瓷盒,就这样被裹于层层盒中,由纪二爷亲自带回京城去了。

纪二倒也十分体贴,说唐糖挑灯一夜,力劝她补完一场好眠,才由纪方护送着稍后归京。

唐糖起身时,纪二早就离开了,昨夜他随手替她描眉的笔依然卧在笔架之上,墨迹方干。

这么一个刻板冷血毒舌的人,唐糖甚至不能心平气和与之完成一场对谈,却依然可以感受到,他与纪陶之间,那种孪生兄弟血脉相连的情意。

此种情意朴素到了不须半句赘言,唐糖甚而有些惭愧,一直以来怀着最难堪之心去揣度纪理,他却懒得辩解。

悲伤与悲伤大约并无不同,不同的只是人们各自将它隐藏起来的方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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