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下人们不知状况,眼看着就要将房门撞开,却听得里头一声痛苦大叫,又有撕扯扭打的声音,可很快就没了动静。几个人面面相觑,连忙再度使力,终于将门撞开。
两盏灯笼一举,房中惨象惊的几人面色煞白,如被人扼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来。
隐于暗处的何宇看清了里面的情况,便不再多留,几个纵越消失在夜色里。
次日一早乔墨便得了消息,对此并未发表什么看法。
村子里也在今天知道了昨晚城中发生的惨案,全因李水莲乃是上林村人,哪怕说是赶其出村,可出事前还在村中居住,村中又有其阿爹阿么。再者,大约马家陈家因悲而痛,想要发泄怒火,可凶手李水莲同样死了,便想把怒火发泄到其阿爹阿么、甚至是林家乃至整个上林村。
一清早就有衙差到来,还是打着查探凶杀案的名义来的,整个村子都气氛压抑。
最后不知里正是如何与之周旋的,那衙差将李大和金阿嬷带走,说要先行收监。村里人觉得身为李水莲阿爹阿么,人家衙门要问话,倒在情理之中,可衙差竟还要带走林福,甚至因林福腿脚不便需要人搀扶连林贵也给押走了。
哪怕林家素日再不招待见,这也够村民们忿忿不平了,但面对官差,谁也不敢拦。
事后有人问里正,里正只淡淡说道:“能有啥法子?李水莲死了,总要有人受罪,不然苦主的火气往哪儿撒?至于林福林贵……衙门说了,让他们去给李水莲收尸,入殓,下葬。”
“李水莲已经跟林福和离了啊。”村里人不解,特别是林姓族人深觉脸上无光。
里正道:“若非如此,衙门还要将其葬入林家祖坟呢。”
……这下子村里就明白了,那是马家陈家故意膈应他们呢。
林老嬷见两个儿子都被带走,担惊受怕,哪还有心思照料林阿爹,当天下午就把家里仅剩的银子收拾了,搭着于老头的马车进城去了。
乔墨只得让刘伯去照看。
他在想怎么将这个案子压下来,尽快结案,因为马家还有个马尚才,若对方一个不经意想起他来,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幺蛾子。他所认识的能帮上忙的除了宋家,就是司徒煊,他都不愿去张口,找齐韫的话太远了,一来一去黄花菜儿都凉了,更别说许久不见的方锦年了。
正当他琢磨着去找宋家还是司徒煊时,不经念叨的方锦年竟回来了。
方锦年先派了观风过来送消息,并两车东西,除了方锦年送的,大部分都是齐家诸人给的礼。观风也带来了方锦年的话,说是今日刚到,要先处理些事情,明日登门拜访。
乔墨心中一松,笑道:“回去替我谢过你们家三爷。另外请你们三爷帮我留心一下衙门里的案子,这事儿与马家有关,我担心马尚才借机生事。”
“乔公子放心,我一准将话带到。”观风送完东西没耽搁就返城了。
县衙里,县令得知上林村的人都带回来了,便让先关着,明天再问话。按理说李水莲杀人,他自己也死了,这案子没什么可问的,然而马家陈家不依,县令只能说此案尚有疑点,至于疑点什么时候弄清,就看那两家什么时候满意了。
待外面回话的衙役走后,县令看向房中的人:“马大少爷,你刚才说的乔墨可是乔记食铺的老板?”
“县令大人知道他?”马尚才有些意外。
“知道,怎么能不知道,他家出的糖果很受欢迎,不说本官家人,单是往来送礼就收了不少。不瞒马大少爷,我还往京城里送过,京里没见过这个,稀罕着呢,还专程来信让我多送些。”县令的言外之意很明白,哪怕乔墨没什么背景,只冲着那糖果,也是个多事儿的,若没个周全十足的把握,最好别动。
马尚才倒是神色不动,稳稳说道:“哪怕没了他,这糖果照样有,还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