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到这儿来了?
他把它放到自己的怀里,往顾斯年的书房走去。
进屋先规矩的行礼,道了会儿如今念书的进度,这才拐弯抹角的问表舅丢了什么东西没?
少年名为顾君珩,是顾斯年表妹的儿子,这次和母亲来他的府里明面上是来走亲暗地里是想借点儿他的势混个好前程。
可顾斯年在这方面却是个老古板,不论顾君珩怎么说都不表态,顾君珩表面儿没说什么,可内地里已经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了。
来年春天便是春试,若表舅能提携他一把他也不至于浑水摸鱼没个主心骨。
顾君珩又同表舅说了两句,便回了自己的屋。
傍晚的时候,宫里有小太监悄悄来问府里的下人有没有见到了一个白玉玲珑骰子。顾君珩听见了却没吱声。
毕竟这事儿太奇怪了,表舅身上的东西居然在小公主身上?他深思细想了一个晚上,又糅合从前在宫里听到的风言风语终于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这事儿得从乐陶小公主身上捉起。
他知道上次她吃瘪败北回去肯定得找他将场子给赢回来,果不其然,才过了几日那白嫩的小公主便像个冲天炮一样气呼呼的站在他面前,圆眼一眯,上下打量他:“啧,铁公鸡,大公鸡,花公鸡,没腚儿的傻公鸡。”
顾君珩真想告诉她,骂人不是这么骂的。
国骂被她造作成这样,国骂也很委屈好不好?
而且这些乱七八糟的词汇指不定还是她从宫里头的小太监那儿学来的。
于是顾君珩淡定的弹了弹袖子上的灰,说:“反弹。”
乐陶没想到他会无赖的来这一招,气的脸都涨红了,指着他的鼻子:“无耻!”
顾君珩:“反弹!”
乐陶继续:“瘪三、王八犊子、小人!”
顾君珩气定神闲:“反弹。”
乐陶差点儿气背了过去,说话也不过脑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凭什么敢跟本公主顶嘴!我听人说了,你不过就是个寄居在顾大人府里的一个远亲而已,没有他,你什么都不是,可怜虫!”
她的话直接戳到了顾君珩脆弱的心脏,他凑近再凑近,压下心底的暗潮翻涌,手里的动作却是轻柔,甚至挑起她的长发:“那您呢,公主殿下,要不是皇上给您撑腰,您不知道自己有多讨人嫌呢。我想想,您呢哭的时候像鼻涕虫,笑的时候像霸王花,不哭不笑闹腾的时候像只……”
乐陶差点儿又把眼泪挤吧出来了,却强忍着:“像什么……”
顾君珩轻轻吐道:“像一只很丑很丑,的脏鸭子,特别是走路的样子。”
乐陶彻底哭了,顾君珩准备转身离去,却发现顾斯年正走了过来,于是他脚尖一转,拉住乐陶的衣衫。
果不其然,顾斯年的步子也顿在那。
顾君珩有口无心的说道:“开玩笑呢,你还当真了?”
乐陶没说话。
顾君珩继续说道:“我都是骗你的,谁让你故意戳我的心窝子,你不知道被自己喜欢的女孩儿说这样的话很伤人心么?”
乐陶哭声一顿,抬头,惊愕的看着她。
这是第一次有人跟她表白。
还这么突兀。
顾君珩温柔地替她擦干眼泪:“我讽刺你只不过是想引起你的注意,不然尊贵的公主殿下何德何能才能记下我这般凡夫俗子?”
乐陶彻底呆了。
她知道自己飞扬跋扈,人人都怕她,敬她。
可没人敢喜欢她。
她生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这么漂亮的少年同她说情话。
要说不开心绝对是假的。
于是她又惊又羞又怒,踩了他一脚转身就往府外跑去。
晚上不出顾君珩的预料,顾斯年把他唤去了书房。
并询问他,是如何认识乐陶公主的。
顾君珩垂下眼帘,作出一副高兴又为难的样子:“乐陶公主说早些日子都对我存了心思,只不过没找到话头才故意想引我注意。”
说着还拿出一颗白玉骰子:“瞧,她还把这个东西送给了我,说这是她娘特意给她留的东西。”
顾斯年再看到那颗白玉骰子的时候脸色突变,直直走过来像个愣头青一样把骰子捧在手心里:“当真?”
顾君珩不动声色道:“哪还有假?不过我却不敢同她靠的太近,皇上将公主看的宝贝,自然是要选人中龙凤给他做婿,而我一事无成又能给得了她什么呢?”
顾斯年缓了好久,什么话都没说,将白玉骰子还给他,并告诫让他好好待乐陶公主,其余的事不要管。
顾君珩也真的没管其他的事,后来顾斯年将他过继成自己的养子,让他能够在这皇城里堂堂正正的立足。
顾君珩一并接受一并在心里暗自讽刺。
说什么他的表舅是顾家近百年来的天才,让顾家重回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