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她对他的感情,许是不比他对她的来得深。
明白了这一点,看着那在真正破出了“爱”之幻境后,才隐隐表现出了有着些许后怕的少女,那面色依旧是呈着受伤过重、消耗太大的苍白之色,那唇边的血渍也还残留着,他看着看着,莫名觉得这样狼狈的她,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他觉得他这辈子真的是怎样都不能离开她。
没了她,他活不下去的。
“我只是想亲自的感受一下。”
他缓声的说道,将自己为何坚持着要进入幻境的缘由给说了出来:“幻境虽然是幻境,可它也是依照着真实的经历模拟出来的。你对幻境不熟悉,可我却是熟悉的,我想让你破阵,就能依据我对幻境的熟悉程度,选择认为最适合你杀我的地方,暗示你对我动手。”
好比说之前在幻境里的时候,他曾在好几个两人在某件事上产生了分歧的场景里无数次的暗示她,快点对他下手。
其实那是一种极为矛盾的心理。
一方面急切的渴求着她能够很快的破出“爱”之幻境,一方面又卑微的希望着她永远也不要破出这个幻境。
两种情绪交杂,他在幻境里无比的煎熬。
所幸她最终的确是出手了;而他也没有死。
经了这次的幻境,他能知道了她对自己的感情,也能知道了有了她所认为的第一世的经历,她比起以前真的是要心思缜密了太多,各种各样的事情她都已经能够把握得游刃有余,不再有着任何的稚嫩和青涩。
这正是他最为欣慰的。
因为只有她强大再强大,日后到了参商海后,她才能在那里站稳脚跟,去面对她曾经没来得及面对的……
收敛了思绪,看着伏在自己胸怀间的少女,姬华微微的笑了笑,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和宠溺。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触感有些凉,是失血过多的表现。
果然,视线向下一转,她随意的垂在了地面上的手,也就是握着妖邪剑的那只右手,早已被血给染得通红,是之前在幻境里强行的施展出妖邪两剑的剑法,导致身体承受不住那般的负荷,半条手臂几乎要废掉。
“妖儿,你的伤很重。”
他立时就要坐起来,她却用没有受伤的左手按住他,不让他起来:“我没事,你让我靠着休息一会儿就好。”说着,她闭上眼,神色间尽是疲倦,声音也是小了下去,“我有点累。”
于是他就没再动,依然的躺在了地上,注视着她沉沉的睡去。
不是有点累,而是很累吧。
那样严密到如同最为精密的器械般的计算,那样心神紧绷着等待着最佳时机的出手,那样比起施展出邪之剑妖之剑两剑合并还要来得更为让人惊叹的必杀一剑。
她在看似时间过得飞速,实则那么多个场景的变幻也只是过去了短短一刻钟的幻境里,进行着那样高强度的计划,不论是身体还是头脑,的确都是已经累到了极致。
这样的她,真的是让他感到了心疼。
见褚妖儿已然是睡得沉了,姬华伸手扣住她的身体,以防止她被惊醒;同时自己也是缓缓的坐起身来,将她给揽进自己的怀里,好让她睡得更加的安稳。
看那右手还是在不停的流着血,他的手抚过去,紫光悄无声息的一闪,那血就止住了,他手又是凭空的一抓,一个乘装着灵丹的小玉瓶就出现在了掌中,他将里面的灵丹给碾碎,仔细的敷在了她右手的伤口之上。
似乎是被药粉给刺激到了,正沉睡着的她突然皱了皱眉。
他动作立即放得更轻了,不敢将她吵醒。
等将她的右手给包扎完毕,他额头上竟都是出了汗。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若非她太信任他,她是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睡这么沉的。
很快,不过大半刻钟,褚妖儿就已经醒了。
少女神色依旧是有些疲惫,但比刚才的已经是好了很多。她睡眼惺忪的看着他,似乎还没有彻底的清醒,伸手覆在他的胸口处,感受着那心脏的确是在平稳跳动着的,她才放下心来,伸手抱住他的腰。
“你还活着。”她说道。
姬华点头:“嗯,还活着。”
“你没死。”
“没有。”
“这就好。”
“嗯。”
在他怀中赖了一会儿后,褚妖儿坐起身来,随意的瞥了眼自己被包扎完毕的手,然后就朝着四周围看了看。
竟还是最开始进入七星迷幻阵之时的那个山清水秀的场景,没有着丝毫的变化,显然最后两个“恶”和“恨”的幻境还没有开始。
她不由想起自己之前见过的那个人影:“那个人是雪大人吗?”
姬华扬眉:“你见过了?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看得很满意。”褚妖儿实话实说,目光转回来,停留在他的脸上,“她似乎很关心我们两个。”
姬华无言。
关心他们两个?
那女人只关心妖儿一个人才对。
之前打赌的时候那女人可不就已经是表态了,他若是在幻境里真的死掉了,她是绝对不会出手救他的。
由此可见,不将熟识多年的他的命给看做是条命,那女人才是真正的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