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1 / 2)

春闺玉堂 莫风流 3519 字 6天前

书房了,薛镇扬正说着鲁直的事情:“……年后至今,御史集体噤声,唯有河南道陆大人上过一封弹劾的奏疏,却不过是泛泛的斥责凤阳官员,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鲁直的不是,郭大人能排除万难定鲁直一个充军辽东的罪名已是不易,如今只求能顺利将剩下的官员审理定罪,早日将一干人等送走才好。”

往常就是有人放个屁,御史也能声情并茂的写个五百字的奏疏上呈,这一次皇陵失守这么大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指责鲁直,就连他们在办案审理时,也处处遇到阻力,很显然,有人不想让他们给鲁直定罪。

不进大理寺不知道,坐这个位子所要承受的压力,是别的衙门的不能相比的,薛镇扬头疼不已:“郭大人刚正不阿,就怕此番他会被有心人惦记上

云舞倾城!”

谁是有心人,宋弈和薛蔼都知道。

“伯父息怒!”宋弈缓缓的道,“离秋后还有数月,凤阳此次供押解大小官员六人,等这六人审问时,说不定还有变数也未可知。”

薛镇扬微顿,望向宋弈,问道:“可是圣上那边露出过什么意思?”

“那倒没有。”宋弈话落,薛镇扬就叹了口气,打了个不恰当的比方,“就和被放在案板上的肉,临下刀前被人抽走了,实在是扫兴之极!”

几个人都沉默了一刻,薛蔼望着宋弈,出声道:“父亲,我倒觉得九歌猜测的不无道理,此事牵涉到周允,听闻周允前几日已经死在了泗阳,他和钱宁一向交情颇深,若是能让钱宁在圣上跟前递个话,说不定此事真有转机。”如果能重审就更好了,到时候以鲁直的为人,不需要百八十项的罪名,只要有一项能让他彻底无法翻身的名头实实在在的落实的就可以了。

“钱宁避之不及。”薛镇扬一脸的无奈,“人死事了,周允死前还得了嘉赏,若再翻案肯定会牵出更多的事情,他不敢赌这件事!”又吩咐薛蔼,“我听闻翰林院中几位学子义愤填膺要弹劾严怀中,此事你不要掺合进去,夏阁老和他斗了这么久都没有能动他分毫,就凭你们更加不可能!”

鲁直早年入京时曾变卖了所有的家产换了一樽白玉马,听说那马做的栩栩如生,玉质更是清润似泉水一般,严怀中爱不射手,事后又听说这是鲁直变卖家产所得,就越加的喜爱他……此后鲁直一路高升做到如今就的凤阳巡抚的位置。

所以,鲁直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在使手段,大家心知肚明。

“学士大人已经劝停了,您放心!”薛蔼当然不会参与,他们太小看严怀中了,严怀中这个人虽是奸臣,可他却对圣上一心一意的忠诚,而他在圣上心目中的地位,也绝非尔尔,想要扳到这样的人,凭着一件事两件事根本就不可能有收效,因为只要圣上不想杀他,留着他还有用,那么就算严怀中在外面杀人越货圣上也会找到为他开罪的理由!

所以,夏阁老也好,南直隶诸位官员也好,都是伺机而动,没有人敢冒进的动手。

“还有你!”薛镇扬看着陪坐在一边自始至终未开口的薛潋,“你给我好好读书,若是叫我知道你跟着别人胡闹,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他可是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怎么好好的就说到他身上了,薛潋低头喝茶应是,宋弈笑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常用的法子不行,那就兵行险招……总有出路的。”

薛潋朝宋弈暗暗点头,感激他为自己解围。

“老爷!”春柳隔着门回道,“宴席摆好了,太太请您和姑爷少爷去花厅用膳!”

薛镇扬嗯了一声,起身喊着宋弈两人竟是并肩往内院走着,边走边说着话,薛蔼跟在身后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如今在看宋弈的态度,可见他和他们并没有冲突……这样最好,免得到时候让幼清因此而为难。

“大哥。”几个人刚过了内院的垂花门,身后就听到薛镇弘那特有的大嗓门喊道,“开席了没有,我回来了!”

------题外话------

昨天飞机晚点四个多小时,三点半才到家,哭晕了!

☆、124 回门

方氏已经遣人来说过,薛镇扬心里已有准备,可尽管如此他还是难以控制的沉了脸!

薛镇弘好像没有看见似的和他打招呼,又望着宋弈,大笑着道:“你就是新姑爷,幸会幸会

穿越之独守倾心!”竟是抱着拳向宋弈行礼,宋弈侧身避开执了晚辈的礼!

“展鹏!”薛镇扬气的变了脸色,哪有长辈初见到小辈一点长辈样子都没有,还和走江湖似的没个正形,“你若是来用膳的,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吃饭,哪里来的这么多事!”

薛镇弘嘿嘿笑着,朝宋弈道:“习惯了,习惯了!”却朝宋弈眨了眨眼睛。

宋弈淡笑道:“三叔客气了。”做出请的手势,“您请!”

薛镇弘很客气的虚拉了宋弈的胳膊:“走,一起!”说着又搭着宋弈的肩膀,道,“那天大婚我们也没有好好说话,今儿我可是特意赶回来的。”又道,“一会儿可要好好吃几杯酒!”

宋弈只得笑着应是,道:“蒙三叔抬爱,一定,一定!”话落被薛镇弘半拖着走到了前头。

薛镇扬黑着脸恨不能立刻将薛镇弘赶出去才好,薛蔼见着叹气,上前劝道:“三叔的脾气也不是一两日,见九歌也没有反感,您也别和他计较了。”

“你瞧他什么样子。”薛镇扬怒不可遏,说完拂袖道,“一会儿他若是还没个样子,你就陪着他去外院呆着,别丢人现眼的,让人笑话!”

薛蔼知道薛镇扬和薛镇弘自小就不对付,反而和薛镇世关系好一些,也不多劝,点头应是。

薛镇扬这才大步上前跟着薛镇弘和宋弈往内院走。

薛潋啧啧叹道:“宋大人可真是了得,和什么人都能聊的来。”又道,“三叔走江湖的,说五大三粗也不为过,宋大人居然也能和他说的上话!”

薛蔼唇角动了动,沉默的跟在后头。

薛老太太领着方氏一行女眷已经在花厅里落座,一家人分着男女座了两桌,薛老太太见薛镇弘与宋弈一起进来,不由觉得奇怪私下里和陶妈妈道:“你去问问,三爷来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和九歌这么熟?”

陶妈妈应是去外院打听,薛老太太就笑着和宋弈道:“早上出门可用了早膳?家里也没个长辈主持,幼清也还小,你们关门过日子可不能随随便便的敷衍着自己!”

鲜少听见薛老太太对别人嘘寒问暖,幼清忍不住抬头打量了她一眼。

宋弈起身回道,“早上出来用过早膳的,幼清安排的很周到,也有条理,不过几日我便觉出比以前舒适多了。”

薛老太太顿时笑着道:“你这孩子,一家人说话你站起来做什么,快坐下!”但心里却对宋弈很满意,觉得宋弈又聪明又识趣,“郭家那边你们要执回礼吧,听说你那边的事情还是郭夫人亲自去主持的,你们千万不能马虎了人家,若是不懂怎么安排,就让你姑母费点心,不失礼才是要事!”

原来是为郭大人啊,幼清超宋弈看去微微一笑,宋弈则是一脸认真的回道:“劳您费心了,幼清已经安排好了,这两日就去郭府!”

薛老太太就微微一愣,没想到宋弈对幼清这么信任,这边陶妈妈回来了,贴着薛老太太的耳边低声道:“……新姑爷和大老爷进垂花门时,三老爷恰好进门,一起遇上的,三老爷还说一会儿要和新姑爷多吃几杯酒,看样子起先并不认识。”

“他和谁都能来事儿

已是十年踪迹十年心。”薛老太太无奈的看了眼自己的小儿子,“随他去吧,只要不胡闹就成。”

陶妈妈笑着应是,道:“新姑爷对三老爷也尊敬的很,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薛老太太满意的点点头,寻常读书人都有些自命清高,不愿意和薛镇弘这样看似粗糙的人来往,宋弈能如此确实令她欢喜了几分,道,“一会儿上了主食,你瞧着他爱吃什么,等下午他们回去,你包些点心带回去,他们院子小人也少,这些点心定然是做不出的。”

陶妈妈笑着应是,站在一边暗暗留意着宋弈。

“大姑爷来了!”外头有婆子回了一声,薛思琴就笑着出去迎,在门口看见了一身豆绿色官府的祝士林大步而来,她笑着道,“正要让人去问您呢,若是衙门事情多就不必赶着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