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2 / 2)

迟樱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迟澄的心情真的以肉眼可见的程度低落下来。

眉毛撇着,眼神阴郁,嘴角的弧度都没有了。

难道迟澄发现了什么关于她出行的秘密?

应该不是吧……

迟樱自然地弯下身子来安慰他,迟澄却摆摆手,“没事的,你忙,妈妈,不用管我。”

迟樱慢慢地说:“我现在不忙,就想陪你。”

迟澄头埋得更低了些:“那谢谢妈妈。”

迟樱突然想起了迟澄在陆宅里说过的话,问他:“对了,澄澄,你之前和爸爸说,你晚上有事情?”

迟澄温温吞吞道:“唔……妈妈,这是一个不好的消息。”

他迟疑地问:“你要不要听?”

迟樱捏了捏他的脸蛋:“听,以后有不好的消息别藏着,记得第一次时间和妈妈分享。妈妈就喜欢听不好的消息。”

迟澄“啊”了一声,顿了顿,有些不情愿地开口:“今天话剧团面试,老师说我演一棵树,还让家长帮忙做一个道具。对不起啊妈妈,我连累你了。”

迟樱算是明白,让她小宝贝消沉的事情是什么了。

迟澄在幼儿园里养尊处优的,老师同学们都喜欢他,围着他转。这次牺牲假期的时间去试镜,不仅没拿到主角,还是一个不起眼的配角,心里失落是肯定的。

也心疼他把烦心事憋着一整天,到现在才告诉她了。

迟樱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她考试没考好,老师要求签字,她也不敢把试卷给外婆看。她知道外婆不会打她也不会骂她,但她唯独害怕让外婆伤心。于是从收到试卷开始,她就把它藏在书包的最底层。如果是平时发试卷,就藏一整天,如果是周五发,就藏一整个周末。总之,一定是要拖到最迫不得已的时候,才给外婆看的。这一点上,迟澄还和她真像。

迟樱理解他的心情,于是非常用力地抱了抱他,以示安慰:“小傻瓜,这算什么坏消息呀,又怎么会是连累呢。”

迟澄惆怅地说道:“因为我演的是一棵不说话的树,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我的角色没有意义,还要麻烦妈妈浪费时间来帮我做道具。这一切都是因为我面试的时候表演不好,当然是坏消息,更是连累了。”

说着说着,他的眼泪氤氲,快要滑出来了。

“谁说没有意义啦。”迟樱把他抱得更紧,“军人站军姿的时候也不说话,我们都说军人如松,难道他们站在那里没有意义吗?澄澄站成了一棵树,是多自豪的事情。而且,妈妈能帮上澄澄的忙,从来不会觉得麻烦,只会觉得开心。澄澄没有学过表演,演不好也是正常的事情,重在参与嘛。乖宝贝,不哭了啊。”

迟樱的话对于迟澄而言别有一番催泪效果,泪珠就在他的眼眶里打转转,但迟澄努力地蓄着,不让它掉下来。

他伸手环紧了迟樱的腰,声音哽哽咽咽的:“妈妈你真好。”

迟樱揉他小脑袋:“老师要求做的道具是什么?妈妈这就给你做。”

迟澄一边抱着她,一边仰起水乎乎的脸,说道:“树形头套。大概就是,告诉观众,我是一棵树。”

迟樱意会。

一个小时后,道具完工。

胶水还没干,迟澄就迫不及待地往头上戴。

迟樱笑起来:“你看,多可爱啊!”

虽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因为头顶一片绿……

迟樱心里有些不舒服,但她没有说出来。

迟澄眼睛大而好看,很适合这种露两只眼睛在外的装扮。挺直的鼻梁也隐隐绰绰,乍一看,确实可爱得过了分。

迟澄见迟樱高兴,他也高兴起来,心情转晴。

他戴着新奇的树形头套,在家里的每一面镜子前都晃了一圈,然后心满意足地回房间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迟母领着迟澄,迟澄又领着迟樱给他精心做的道具,出了门。

把迟澄送到幼儿园,看着他消失在转角,迟母回了家。

迟樱和迟母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提起了同一件事情——悦悦的妈妈。

迟母对迟樱道:“悦悦的妈妈叫童佳纾,她说她是一名十八线的演员。之前常在幼儿园门口接悦悦的,是悦悦的干妈。”

迟樱皱了皱眉:“童佳纾?好像有点耳熟。”

迟母问:“她有名吗?我对娱乐圈不了解。”

迟樱摇了摇头:“她好像是我的校友。”

迟樱记得这个名字。

也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当时在系里还挺有名气,不过是黑红。

闻名在她十分擅长抱大腿,玩弄潜规则于股掌之间。夸张的说法是,她把系里的老师都睡得差不多了。这也是她常年翘课,最终却得以安全毕业的原因之一。

直白点说,她的价值观非常偏激,认为娱乐圈的准则就是用肉身交换一切。

人品也就高下立见了。

但毕竟不是同班同学,一切都只是人云亦云,道听途说,至于事实是不是如此,迟樱是不知道的。更多的细节,则记不清了。

迟母:“她风评怎么样?”

迟樱道:“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