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顺从地咬了一口，然后用舌头舔了舔，笑道：“被别人看到怕是要被我们这种吃法恶心死。”

莫捷心满意足地咬着草莓味的雪糕，含混不清地道：“自己开心就好了嘛……”

两个人交叠的影子被傍晚的落日拉长，缓慢地在落了一地梧桐叶的校园中移动。

“小钰，你真的好符合我对于初恋男友的一切想象……虽然随着年龄增长，我已经早就不会去幻想那些了。”莫捷圈着他的脖子怅然地说，“突然好怕你长大，长大了就不乖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听话……如果时间可以停止就好了。”

她说话的时候满嘴橘子草莓味儿，气息清清凉凉地喷在他的脸侧，裴钰感觉一直甜到心里去：“无论什么时候，妈妈说什么，我都听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我已经录下来了，”莫捷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机的录音界面，“防止你抵赖。”

裴钰瞥了一眼，忍不住沉沉地笑出来，坦然道：“你还想听什么，随便你录。”

“说你永远爱我。嗯……说你永远不会跟我说谎。”莫捷认真地思忖了片刻，继续说道，“物理学的基本常数影响着我们身边的一切，你最近开始入门量子电动力学，肯定知道精密结构常数α，通常的表达式是电子电量的平方与普朗克常数和光速的乘积之比，很少见的无量纲常数，无数物理学家曾经执着于计算这个数值，泡利死前仍在思考它，就连菲尔兹奖得主atiyah爵士去年试图证明黎曼猜想也是在拿这个α作文章，德国物理学家引入时是用来描述的是原子轨道中电子速度与真空中光速之比，但它的数值至今只能通过实验测量，没有任何推论可以计算得出，《physical review letters》曾经发表过一篇文章，物理学家通过分析类星体的光谱得出α会随空间改变的结论，但有很多物理学家质疑这只是测量误差。从这个角度说，物理学家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相信“存在恒常不变”的人类，在我看来，爱情就是这样一个α，构建起来似乎像是上帝建立宇宙时的初始化设置，没有任何理论可以严格计算它，无数人试图去探究它，却没有人得出结论……在它被严格否定之前，我们相信它是恒常不变的。”

“……”

“……”

“……咳，我需要都复述一遍让你录吗？”裴钰已经把她背到了家门口，笑着问。

“当然不用，算了，先进门，”莫捷拿过包摸索着钥匙，顿了顿又补充说，“今晚的作业：你认真想想怎么说，然后录下来交给我。”

“……好吧。”裴钰乖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