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1 / 2)

清宫宠妃 小琉花 2534 字 7天前

口里应允着去了,心里却不由想起,信贵人和那人的性格还真是不一样。他想起了在养心殿她百般周全皇后的情形,担惊受怕,想着维系六宫的关系,信贵人却是个十成十得罪人的性子,她深居简出也便罢了,今日这一出,宫里谁的粥都喝不消停。

想着想着,又瞧了一眼远处的位置,果真呢,满宫里,只有这一位该吃吃,该喝喝,腊八粥用了不下两碗。

她可真是来用膳的。

他去谁宫里,去不去她那儿,她都全然的不上心。

颙琰从座位站起身,怅然叹了口气。

圣上摆驾承乾宫,六宫嫔妃无人敢看中宫此时的脸色,陆陆续续向外退去,绣玥跟着众人退出大殿,她悄悄驻足在殿门口,不着痕迹地隐身在暗处等着宝燕。

本以为今日储秀宫中设宴,总会见到他的,她还特地将给他的荷包带在身上,预备见到的时候便给他。

谁知从前到后,连个人影子都没见到。

不一会儿宝燕匆匆回来了,她找了前几天跟她私下讨过药的一个小太监打探了口风,说是帛尧已经数日没来储秀宫当差,他平日就是想来就来,不想来也没人敢问,不过粥宴的时候,仿佛见着永和宫的宫人私下里递了个八宝粥的食盒出去,交给了帛尧身边的初六。

竟是永和宫的人?

绣玥拧起眉毛,实在是想不通,帛尧不该是储秀宫的人么,怎么是永和宫的宫人私下照应着,送了八宝食盒去?

永和宫……这说起来,帛尧的住所就是在永和宫的后院附近单独辟了个院落,从前她没在意,只因延禧宫这边本来就离着奴才们住的庑房近,如今细想,却不是巧合了。

绣玥抬头看着夜空中高悬的一弯明月,如今天色已晚,她低下头,“算了,明日你随我去后院看看他吧。”

“好,小姐,那咱们还是回宫吧。”

这时候,六宫的人都散去了。方才打听帛尧的消息耽误了些工夫,兰贵人同李官女子也早回延禧宫去了,长夜漫漫,只有绣玥带着宝燕两个在长长的甬道上漫步。

月凉如水,月圆如镜,倒是个极佳的夜色。

绣玥仰望夜空,难得在这宫中得一片刻的安宁,刚刚舒了口气,想唤宝燕,却听附近阴森森的一声颤音唤着:“玥常在,玥常在——”

绣玥吓了一大跳,忙扯过宝燕,竖起了汗毛四周去瞧,只见一个满脸血污的小太监极其狼狈地躲在黑魆魆的角落里,方才的呼唤声应该就是他发出来的。

小太监两手扶着宫墙,整个身子在微微发抖,他的一只手上几根手指已然断了,是生生截断的,还在汩汩流着血。

满心的惊惧就被这一刹那间入眼的怜悯消散了。

绣玥扯着宝燕向小太监壮胆靠近了两步,仔细看清楚人,宝燕忽然在后道:“你不是初七吗?敬事房鄂秋公公的徒弟!”

鄂秋的徒弟?绣玥诧异着回过头去瞧宝燕,又转回来看他,鄂秋不是总管太监鄂啰哩的弟弟,一向风光,他的跟班怎么会遍体鳞伤躲在这?

又为何会来找上她?

小太监哆嗦着,满脸的乞求:“小主,求您救救奴才,求求您,秋公公出事了,奴才是逃出来的,初四被打死了,奴才若被他们找出来抓回去,肯定没命了!”

第57章

鄂秋出了事?难怪绣玥想起来,今日的家宴没见鄂啰哩的身影……难不成,与此事也有关联?

“小姐!”宝燕先回绝道:“小心引火烧身,别人的死活不关咱们的事儿,还是别管了,咱走!”

“小主,求求您,求求您”初七还在小声求着,拼了命的去瞧绣玥,极尽可怜。

他也知道后宫里明哲保身才是正道,可眼下穷途末路,他只能拼命想要攥住这根救命稻草。

指点他的人明明说,只要他死命地哀求钮祜禄绣玥,不但他能保住一条命,就连师父鄂秋都还有一丝生机。

宝燕看着初七在那一个劲的装可怜,她便觉得不好。绣玥的性子其实是十足的吃软不吃硬,最见不得这个。

“小姐,小心是圈套,咱们跟他非亲非故的,他为何偏偏找上小姐你。”

远处隐隐有几个太监的身影在晃动,似是在寻人。

绣玥瞧瞧宝燕,可是不管他,明天眼前这个人,可就变成了别人口中谈论的一具尸首。

她瞧着初七那断了的几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心下不忍,跟宝燕打着商量道:“咱们还是先给他止了血,人命关天呢,难道要见死不救,其它的事儿慢慢问清楚了再说。”

说着,就打算去搀扶初七。

瞧这样子,宝燕就知道劝不动了,她气得在后头跺脚,她倒是一向不怕事,可这明摆着是个烫手的热山芋,别人躲还来不及,她家这主子怎么就敢接呢!

延禧宫的位置偏远,好在一路上没被什么人瞧见,绣玥和宝燕费了好大的力气,还要遮遮掩掩、清理血迹,才将初七偷偷藏进了西偏殿小禄子住的那间耳房。

深更半夜,门被大力敲开,小禄子的表情讪讪的,瞧着绣玥和宝燕拖着个小太监直接撞进了自己的房间,绣玥还亲自扶着,便一语不发地站在门口处,瞧脸色,大约是不太高兴。

绣玥以为是吵醒了他的缘故,心虚地笑了两声,“小禄子,吵着你了是不是?今晚的事儿可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了咱们都得遭殃,知道吗。”

小禄子默默点了点头。

然后就还是冷场。

绣玥打扰了人家,又觉得怪对不住他,嘘寒问暖地打着圆场:“你的腿呢,可好些了吗?”

小禄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快好了。小主破费了不少银子。”

“应该的,应该的,”绣玥嘿嘿笑了两声,“腿治得好咱们就放心了。”

宝燕一直忙着给初七止血,这会儿包扎得差不多了,她起身擦了擦手,拍拍衣裳,侧过身,用眼神剜着绣玥。

初七颤抖着半瘫坐在地上,脸上没有半点血色,虚弱得也只剩下半条命。

瞧他痛得那个抽搐劲,绣玥大约猜得着,宝燕刚刚包扎的时候必定暗地里下了不少黑手。她也只能故作不知,走上前倾下身子,细细瞧着初七的脸,“究竟是谁把你害成了这样?你方才说,秋公公他出了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