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2 / 2)

赖青听了他的话,同意了。当时就给大康打了个告别电话。

两人最后一次喝起了酒。

陈念还在家里,北野要回去了,走前忽然决定问他,陈念被欺那晚,他是否旁观,是否猥.亵了她。

尚未开口,赖青搭上他的肩膀:我听你的。不过啊,我觉得我运气特好。做事总不留痕迹,也没被发现。

他语气炫耀:之前雨衣人是,后来杀人也是。

北野问:杀人?

是啊,魏莱啊。

赖青放下酒杯:魏莱脾气爆呀,做起来肯定有意思。她平时总欺负人,没脸报警的,不然传出去她没法在圈子里混。

当时,魏莱受了伤,胸上的口子流着血,她正准备打电话找人,赖青出现,堵住她的嘴,绑住她的手脚,强.暴了她。

事后,赖青准备离开,魏莱嘴上的布条不知怎么松了,她咬下他的口罩,模糊不清地发誓说会阉了他。

赖青在短暂的十秒的空白之后,将刀口插.进陈念刺过的伤口上,狠狠往里一捅。

赖青拿着一根烧烤竹签,戳桌上的小缝隙,猛力一插,竹签刺穿桌缝。

北哥,你说奇不奇怪,我那刀刚好吻合那伤口。咱们一起买的刀真是幸运刀啊。不过,沾了血,我扔河里去了,你不怪我吧。——太幸运了。后来尸体还不见了,估计是以为自己杀人的那女孩的家人偷偷埋了。

北野已不知是什么心情。

原来不是陈念,是赖青。

赖青得意洋洋:假如找到我,我就推那女孩身上,说我只是强.奸了涌着血快要死了的魏莱。那女孩是我的替罪羊,替得死死的。魏莱手脚上的淤青,前一天晚上就有了。哈哈哈。

北野撑着因酒精而发沉的头,沉默很久后,问:前一天晚上,什么意思?

前一天晚上啊,魏莱跟那女孩说让她第二天去后山找她时,我听到了呀。

赖青醉得一塌糊涂,摇头晃脑地笑,

我路过巷子,运气好呀,一群女生拖着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孩,喊着贱卖啦贱卖啦。

有几个不好意思去,看几眼就走了;有几个和我一样,便宜不占白不占。我也录了视频,你要不要看?

赖子摸出手机,播放起来,传出少年狂妄无耻的笑声和咒骂。

——把她弄过来亲老子。

——操,又倒了,妈的扶都扶不稳。装死么?

——这女的好像被刚那几个女的打晕了,摸半天没反应,跟死猪一样,败兴。

——啧啧,奶真滑。

后边这句是赖青的声音。

赖青听到,笑起来,回忆说她的身体多娇多嫩,光是摸几下亲几下就害得不经人事的他们一泻千里。

有个没用的,喷到同伴手上,还闹得几人打起来,不欢而散;只有他赖青最厉害,他的喷到了她脸上。

他轻挑地描述着女孩柔软的身体和肌肤,他不知道,那是北野多珍爱的宝贝。

他没注意到,北野的眼眶红了;

他也不知道,那晚回到家拿出手机第一次欣赏自渎时,城市的另一端,北野抱着滑下摩托车的如死了一般的陈念,在暴风雨里嚎啕大哭。

或许因为酒精,北野起身时,瘦弱的身板有些摇晃。

赖青盯紧屏幕,声音激狂,就着视频喊:把她的嘴捏开。

他没注意到,北野弯腰从工具箱边拿起一把扳手,抬起头时,泪水流了一脸,转身就朝他脑袋砸了下去。

郑易听完,长久无言。

律师问:“之前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说赖青是雨衣人和杀人犯?”

“没必要。”北野说,“警察不会相信我。”

如果赖青活着,告发赖青,他能陷害陈念,把陈念牵扯进无休无止的调查。那天,陈念主动带了刀,这点很难解释;魏莱彪悍的父母不会放过她,她那晚经受的事也将被更多人知晓。即使退一万步解释清楚了,她对魏莱造成的刀伤也得另行判处,北野不能忍受让陈念的记录里有哪怕一丝污点。所以他刚才才和郑易谈条件。

而实际情况是赖青死了;告发变成死无对证,谁会相信他说的话呢?谁都会认为他是为了减轻自己的处罚而把罪责推在死人身上。

他是完全符合雨衣人画像的少年,母亲是妓.女,父亲是强.奸犯,他就该是个罪犯。他的话没有可信度。

同一个伤口,先后两个人所刺,尸身开始腐败,谁会信?

不信他不要紧,不能让陈念冒险。

只为免她那万分之一可能的危险,他都死咬着不认,哪怕牺牲一生的自由。

归根到底,一个信字,一个护字。

郑易承认,自己是败给他了。

……

律师终于松了口气,郑易却没法松懈,他还得绞尽脑汁去找更有利的证据。

而就在这时,手机再次响了,小姚声音很轻:“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