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警呼吁大家不要慌乱,他们正在准备救援……
于休休捂着脸,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缓缓地闭上眼。
“太好了,太好了。”
唐绪宁说的话,至少有一句是对的,霍仲南是这次旅行的组织者,如果事故大了,他多多少少都要承担责任。而且,无论于家村人怎样,于休休都不希望他们葬身海底。
……
海警船来得及时,
人们有了生存的希望,大声呼救。
场面一度失控。
……
船舱里面,漆黑一片。
人都出去了,比起外面的喧闹,这里平静很多。
一面镜子倾倒在地上,还有半面挂在上面。一个水壶碎了,开水流了一地,似乎还在冒着热气。
原来奢华被损坏,一样会狼籍。
在堆放的杂物中间,霍仲南的行走得极是艰难,他推开一张倒地的桌子,把唐文骥扶坐起来,又看了看那面镜子。
“你不怕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吗?”
唐文骥的腿被桌子砸到了,似乎有些疼痛。他皱着眉头,瞟一眼镜子,又慢慢抬起头,不解地看霍仲南。
“你为什么这么做?”
霍仲南微微眯眼,“唐叔准备赖账了?啧,你还真是没让我失望。”
唐文骥叹息,抚摸着受伤的腿,语意不详地说:“阿南,一个人做错了事情不可怕,可怕是走得太偏。你知道这次,我为什么执意跟来吗?”
霍仲南抬抬下巴。
唐文骥说:“怕你越走越远,回不了头,为了复仇做出什么让你和我都后悔的事情。我希望能阻止你。但是我错了。我以为你至少是感激我的,毕竟当年我帮过你爸爸。你对他们有仇恨,对我总不会有吧?哪知道,现在的你已经……丧心病狂。”
又是一声长叹。
他说得无力,又无助。
霍仲南冷笑,看着唐文骥认真的脸,“唐叔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是个高手,怪不得当年,能把于家村那一群人忽悠得晕头转向。”
他目光一凝,又压低声音,似笑非笑:“我就好奇,你照镜子的时候,从不害怕吗?”
唐文骥狐疑地看着他:“我做什么了?我为什么要害怕?”
霍仲南慢慢蹲下来,盯住他,平视。
“我的游轮,为什么会渗水,为什么会沉?”
“我也想问你。”唐文骥与他对视,无半分心虚,反而一脸怒其不争的表情看向他,“你是怎么做到一边要人的命,一边还向人示好的?”
霍仲南默默看着他。
船身还在摇摆,这时又传来轰的一声巨响,好像船头有什么东西塌了。
霍仲南没动,身子都没有晃一下。
唐文骥也没有。
虽然两个人以前也不少单独相处的机会,但彼此都善于伪装,谁也没有从对方的眼里看到过这么多的戾气。
一种仿佛要置对方于死地的戾气。
唐文骥在笑,终于笑出声来。
“阿南,你还是太年轻了啊。”
这语意不详的话,别人肯定听不出来所指为何,但是霍仲南懂,他在嘲笑他。
“唐叔很自信。你以为你当年做的事,没有人知道?可是邓春开被我治好了。你以为你今天毁船伤人陷害我,也不会有人知道,可是天网恢恢,你还是跑不掉。”
“阿南,你这反咬一口的本事,是向你爸爸学的吗?”
提到赵矅选,霍仲南眼中果然浮上一些凉气。
“呵。”唐文骥轻轻笑着,咳嗽两声,微微仰头,小声说:“邓春开并没有被你治好。今晚在大厅里说的话,是声优配音吧?”
霍仲南似笑非笑。
“讹诈我。有用吗?”唐文骥笑着说:“我没有做过,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啊小伙子。邓春开要是真能帮你作证,我大概也没机会出来旅游了。”
有证据又何必找证据?
这是正常的逻辑。
霍仲南不反驳,只是冷冷地笑。
“等到了警察面前,你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黑暗中,又传来一阵唐文骥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