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彻不能再待。
她再想一秒,便要疯魔,要提刀,要纵火,不要活。
董珊上晚班,十二点下班,她考过消防之类的证书后便换了工作,薪金待遇自然上涨,不过两人相处的时间缩短。
她们租的房子,水龙头只出冷水,陈彻洗漱完坐在床上,便要哭。
她近来有这般的习惯。
自从升入高三后,陈彻就不再和董珊诉说苦楚,她不会懂,即便是懂也帮不上忙,既然如此就不要给她添堵,也不给俩人的生活添难。
她不和任何人说,又不要得病,只好通过掉眼泪发泄,她常常缩被子哭,沾湿半个枕头,也常常在家里无人时默默流泪。
她有时也不知哪里难过,但从有一天开始,只要想哭,鼻子就会发酸。
女人是水做的。
陈彻的泪流不尽,她鼻涕很少,但泪好多,也许是冬季,只留冷泪,不再滚烫。
一行一行落下来,滴在手背上,润湿被单,陈彻关灯。
她今日唯一庆幸的是,董珊还不会做到要把她赶回校的地步。
第二日,她便无法庆幸,也没有机会理解。
校方要见家长,董珊手机放在床上,人在厕所,陈彻替她接了电话。
是何时。
她那样会讲话,叫人听不出被训过的痕迹,而是言笑晏晏,“陈彻妈妈吗?你方便今天和陈彻一起来一趟学校吗。”
董珊喊陈彻起床,陈彻闭麦应她,要她接电话,董珊皱眉接下,再进房门已经是五分钟后。
陈彻平静道,“我不会退步的,我不要海阔天空,我一辈子都会恨她们,诅咒她们,原谅与否是我的事,我就是小心眼,我就是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