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打猎,陈观忽又想起小白,便兴奋地说道:“还记得上次打猎时救了我的小白狗吗?”
“岂能不记得。”
“那小白如今长大了,像狼一样威风,而且十分通人性,这狗竟会抓坏人。”
“真的?”
陆琨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想起那个救治了踏雪和白狗的小丫头。叫什么来者,他一时想不起来了。
最后还是蔡白帮他想了起来。
“他叫李竹。”
“哦,多谢提醒,我忘了。”陆琨笑道。
蔡白说道:“您这是贵人多忘事。”
陈观听到蔡白这种谄媚之语,心里便有些不悦,相较之下,还是他哥看着顺眼些。于是便顺嘴问道:“你哥呢?”
蔡白忙答道:“他去省城了。”
陆琨也接道:“我和你哥也挺投机,这次没见到,倒有些可惜。”
蔡白听到两位贵人谈论自己的大哥,心时有些忿忿的。
他的脸上流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不经意地说道:“是可惜,不过,大哥好事将近,心中高兴,恐怕也顾不上旁的?”
“好事将近?阿青要成亲了?怎么没听奶娘说起?”
蔡白的嘴角一弯,接着说道:“他要娶我们村的那个扫把星,——就是跟以前的白知县当堂争辩的那个女子。”
蔡白说得起劲,就有些得意忘形,完全忘了自个是身处哪里。当李大姑黑着脸站在桌前时,他才意识到不妥。他忙打住话头,脸上讪讪的。
李大姑也不好当着这么多的人面骂他,但侄女被人说道,她不说点什么心里怪难受,便笑着对蔡白说道:“哟,二侄儿,你面前那白白的是象牙吗?”
蔡白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象牙?没有啊。”
李大姑抿嘴一笑:“我老眼花了,没看清,也对,你嘴里哪能吐出象牙呢。哈哈,你们慢用。小二,再给多加两个小菜。”
蔡白脸上一红,这才明白李大姑是拐着弯儿也骂自己,他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陈观淡淡说道:“一句玩笑,何须计较。”
蔡白只好将气憋了回去。
陈观又确认一遍:“阿竹姑娘真的要和你哥定亲了?”
蔡白点头,“都闹几出了,能还有假?”
“嗯。”陈观的心情有些低落。
陆琨看在眼里,不由得有些惊诧,便戏谑道:“陈兄来到清河县身边也没个服侍的,若是喜欢这个姑娘,何不纳回去做小?”
陈观皱了皱眉,正色道:“别这么说,人家可是正派姑娘,不是你府里的那些丫头,可以随意调笑。”
陆琨不以为意地笑道:“哈哈。开个玩笑而已嘛。何必那么认真?”
陈观道:“那咱们别说这种玩笑了。 ”
两人打住了这个话题,又聊了些京里的事情。陈观觉得自己跟陆琨明显没有以前投机了。陆琨也感觉到了,他努力去顺着陈观的话说,越是这样刻意,气氛越不好。
陈观本打算一醉方休,结果只吃了一顿饭,他就告辞回家。
晚饭时,兄弟俩总会聚在一起。
陈觐会抽空检查一下陈观的功课进益。
今天晚上也不例外。
陈觐目光敏锐,一眼就看出了陈观心绪不佳。
便问道:“怎么了?有事?”
陈观摇头,“没什么。”
“别装了,说来我听听。给你指点一二。”
陈观想说,又觉得不好开口。这种事说出去还不被人笑话。可是不说,他心里又闷得难受。
想了想他还是说了:“我就是听说一个认识的姑娘要订亲了,心里头不舒服。”
“你想娶她?”陈觐问道。
“……也不是。就是觉得她很合得来。”
“等等,你认识的姑娘?又合得来?是小白的主人?还是穆长倩?”
陈观反驳道:“怎么可能是穆长倩?”
陈觐自然知道是谁了。
“要订亲了?她才多大?”
陈观道:“都十四了,也不算小了。”
“嗯,这的确难以令人高兴。”不知怎地,陈觐心头也有些不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