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斗酒。
李竹心想,杨云的婚事真是一波三折,若是双方打斗起来,一是影响心情二是怕伤了宾客。 不如干脆趁这个机会,将他们都灌醉,让他们打不起来。
李竹悄悄吩咐小春小秋,再去搬几坛烈酒来。
两人领命而去。
李竹转过身热情招待道:“来者都是客,你们也别干坐着,大家一起喝。”她的本意,是让双方一起喝个烂醉。可是青枫青松两人怎么也不肯入坐。李竹明白这个时代的仆人是不能跟主人一个桌子吃饭的。
陈觐淡淡扫了李竹一眼,吩咐两个小厮:“外出从权,你们坐吧。”
“是,公子。”两人在边角处坐了。陈观也走到陈觐身旁坐下。
杨墨和李竹做为主人热情布菜倒酒。
宁希迈和陈觐对饮了五六碗,这两坛酒度数不高,两人都没有醉态。
李竹在等着更烈的酒来。小春和小秋很快就抱着酒来了,李竹打开一看,这都是些薄酒。她自作主张,跑到杨老实屋里,把自己上次送他的一坛半高粱酒顺了过来。以后再还补给他便是。李竹为了使酒味更加诱、人
还在里面加了数滴灵泉。
“来,换这个,这酒更劲道。”
宁希迈和陈觐一言不发地盯着李竹猛瞧,一个眸中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一个眸光如电,两人都洞悉了李竹的用意。
李竹强作镇定,故意拿话激他们:“怎么?怕这酒太烈,不敢喝是吧?那就算了。你们吃菜吧。”
这时,郑炎猛地一拍桌,大声嚷道:“我死都不怕,会怕喝酒?搬上来!”
李竹翘大拇指赞道:“壮哉,好汉。”
李竹一边夸赞一边给郑炎倒酒。
坛子一打开,顿时酒香扑鼻,引得人馋虫大动。
杨墨也接过一坛,给在座的人都满满斟上一碗。
郑炎瞪大眼睛,端起碗,咕噜咕噜灌了下去,然后朝陈家兄弟示威性地举举空碗。
李竹给陈觐陈观两人的酒碗也满上,表面是劝,实则是激:“这酒性烈,你们可能不习惯。不能喝就别勉强。”
陈觐端起碗,虽不像郑炎那般豪饮,但也是一口气喝干。
接着是宁希迈喝,他喝到第四碗时,盯着陈觐说道:“我不知道陈兄为何总与我们兄弟过不去?难道像以前那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不行吗?”
陈觐看着宁希迈说道:“你弄错了,我们之间不是井水与河水的关系。而是:我是清水,你是浑水。我若想让清河的水一直清下去,你这股浑水就必须消失。明白?”
宁希迈再次纵声大笑,笑毕,突然脸色一沉,语气激愤地说道:“你是清水?我是浑水阁下可知浑水是从何处来?天下万水同脉,所有的水在出山之前都是清水,我这股清水,就是你们这帮满嘴仁义道德,手上沾满鲜血的浑水给污坏的!”
陈观年少气盛,听宁希迈这般说,顿时拍案而起,指着他骂道:“姓宁的,害你家人的不是我们陈家,也不是清河县的百姓,你有仇报仇,有冤伸冤,缘何聚众为匪,为害一县百姓?与我们兄弟为敌?”
陈观气盛,郑炎的脾气更火爆,他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指着陈观便骂。
李竹只好说道:“来来,别吵了。你们继续喝酒。”为什么他们还不醉倒?
这一屋子的男人,蔡青觉得李竹在这里还不太好,就悄悄说道:“阿竹,你出去吧,这里有我和阿墨来应付就好。”
李竹叹口气小声说道:“没事,我怕他们闹起来不好看。这可是云姐一生只有一次的大喜日子。”人们还有个迷信说法,若是结婚那日不顺,会影响以后的福运。虽然作不得准,但心里难免膈应。
两人离得近,说话声音又小,看起来像是在窃窃私语。那宁希迈早就看蔡青不顺眼,只是方才只顾与陈觐缠斗,暂时忽略了蔡青。如今对方再次撞入他的眼,他盯着蔡青冷冷一笑,说道:“这位兄弟,大家喝得这般痛快,为何你滴酒不沾?可是看不起我们兄弟?”
蔡青从容说道:“我酒量浅,沾酒即醉。”
宁希迈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亲手给他倒了满满一大碗酒,也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举碗说道:“来,我先来为敬。”
蔡青一脸迟疑,杨墨也出声劝和。
宁希迈却是不依不挠,非要逼着蔡青喝洒。
蔡青说道:“我喝可以,不过,我喝完这碗酒,请问这位兄弟可不可以离开杨家,今日杨兄妹妹的好日子,还望各位行个方便。”
宁希迈拿眼瞟着陈觐,意有所指地说道:“我无所谓,只要某人愿意,我随时可以离开。”
蔡青又看向陈觐,陈觐盯着桌上的酒碗,似在沉吟。
李竹接道:“这位公子看来是默许了。”
陈觐猛地抬眼,凝视李竹片刻。
李竹顺杆子往上爬,拿起一根竹筷,一折而二,说道:“来来,我替你们折筷为誓,干了这碗酒,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郑炎和陈观都被她逗笑了。两人笑完,又觉得不合适,同时板了脸,再伴随着一声冷哼。
“来,蔡兄弟,干杯。”
宁希迈一仰头,一饮而尽。
蔡青端着酒碗像喝药似的,几口下去,一张白净的脸上现出一片红晕。他再接着喝下去,脸愈发地红,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眸渐渐变得迷离。
杨墨心疼地叫道:“阿青。”
李竹也走过去道:“你不能喝就别勉强。”
蔡青冲李竹微微一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没事,我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