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白府前面不停地转悠,等了小半个时辰,终于等到白世杰现身。
白世杰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而且是单独一人,他穿过街道,不快不慢地走着,然后来到了隆庆街飞鱼巷里的一处宅院前,敲了敲门,很快就有一个少年笑呵呵地开门迎他进去。李竹在外面等了一个时辰。此后,她又跟踪了几次,已经大体确定这个男子应该是白世杰的情人之一。为了确认这个消息,她还放小灰进去查看了一下。
无奈,小灰不像小白能直接跟她交流。不过,它也听懂李竹的意思,于是它叼了一只袜子出来,表明里面的两人正在进行的活动。
消息确定,怎样才能大张旗鼓的捉奸成双呢?
李竹在门口转来转去,这时有巷子里有几个孩子正在踢蹴鞠,李竹突然灵机一动,她可以让孩子把蹴鞠踢到院子里,然后装着去捡蹴鞠骗开门,这样也不行,她给了两人准备时间,就做不到捉奸在床了。
李竹正在苦思冥想,就在这时,她听到一个熟人的声音。
“他娘的,什么玩意儿,整天的巡逻,净给咱哥几个派这等又累又没油水的活。”
李竹扭头一看,就看见一班挎着朴刀的皂隶,骂骂咧咧地从巷子里走来。说话的那人正是先前打过交道的周捕头,也就是杨家大伯母朱氏的嫂子的同乡。
李竹盯着这帮人看,这帮皂隶也注意到了李竹,李竹穿一身打着补丁的灰布衣,头上戴着破帽子,脸上脏兮兮的。
那周捕头一看到她就皱起了眉头,恶声恶气地骂道:“小兔崽子,你瞅啥呢。爷们也是你这等贱民能瞅的,滚。”
李竹故意跟他们呛声:“我卖我的梨,凭什么让我滚?你还不让我瞅,你以为你是谁?一帮看门狗!”
“哟赫,这小兔崽子还敢跟咱们犟嘴,反了天。”
周捕头凶神恶煞地就来揪李竹,李竹把头一低,把周捕头腰上一撞,顺手抓了一个东西拔腿就跑。
周捕头气得在后面大声叫骂,一帮人在身后紧追不舍。
路上的行人,巷子里的居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伸头探头地瞧热闹。
李竹沿着巷子一通乱跑,逢到无人时就躲进空间,觉得差不多了又现身吊着那帮衙役。
李竹跑了一圈,又折了回来,此时巷子里已经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大人孩子都有。
有胆大的就问这帮衙役怎么回事,衙役给的解释是卖梨的孩子是小偷。
李竹一边跑一边回头呸周捕头。
周捕头气得一佛出气二佛升天,他堂堂一个捕头竟然让一个小孩子给耍了。
到了一圈,李竹觉得时机到了,就拿出一样爬墙用的东西,用铁钩钩住院墙,跳进了白世查进的那栋宅院,当然,她跳进去时还故意留了一篮子梨在外面。
周捕头追到这儿时当然也看到了这篮子梨,他们连门都没敲,直接撞门进去,而李竹一进去就门拴打开了,周捕头一帮人是长驱直入。
那帮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挤进了不大的院子。
“出来出来,快把小偷交出来。”
周捕头粗声粗气地嚷道,他听到里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愈发认定是小偷在躲藏,于是一脚踹开了房门,众衙役如狼似虎地齐涌进去,看热闹的人也跟着挤进去。
“她娘的——”周捕头骂了一句。
众人像鸭子一样,伸长了脖子往里看,他们看到了什么?
看到一男一女赤条条的缠在摞在一起,不,再仔细一看,不是一男一女,是两个男人。
“我的娘哎——”
有人大人惊叹。
“伤风败俗的玩意!”
“真是污了我的眼。”
……
周捕头呸了一口,骂声晦气。
床上的两个男子手忙脚乱的去拿衣裳,却发现衣裳不知道弄到哪里去了。去抓被单,被单也无故消失了。
“滚——都给我滚——”其中一个男子捂着脸,蜷缩着身子大声骂道。
周捕头看这院子不大,屋里的家具也简单,就断定这家人是个寒酸人家,他也没什么可怕的。再加上心头不爽,就想着借着机会出口恶气。
周捕头笑嘻嘻地去扳那个暴跳如雷的男子的身子,一边笑,还一边狐假虎威:“知县大人正在整顿本县民风,你们二位倒好,青天白日的,躲在屋里做这等伤风败俗的勾当。你们说,该当何罪。走,带走。交给大人好好教谕一番。”
那男子依旧捂着脸,声音阴沉肃杀,他小声对周捕头威胁道:“识相的,赶紧走,否则……”
“否则如何?你倒是说呀。”
周捕头和几个衙役不由分说地将两人硬生生地扳过身子,同时,掰下了他们捂着脸的手指。
“啊——”周捕头看到该人的脸,顿时吓了一大跳。
“不可能。”他自言自语道,然后情不自禁地揉揉眼睛。
其他人也一起傻了眼。另一个男子他们不认得,也无关紧要。
但这一个,他们不可能不认得。
他就是知县大人的侄子白世杰!
周捕头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其他的衙役立即反应过来,开始粗声粗气地驱赶看热闹的人。
“去去,都走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