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就是西夏公主要招驸马的日子,萧峰无意前去,跟前来带他们去见西夏公主的人说明了情况之后,就带千岁忧在西夏的京城玩耍。
段誉本来也不想去的,但是想到慕容复一心相当西夏驸马,要是慕容复真的当上了西夏的驸马,那王语嫣怎么办?与其慕容复当了西夏驸马,不如让他去当,这样好歹成全了慕容复和王语嫣,日后王语嫣每逢与慕容复在一起的时候,或许都会想起段誉这个人,这样他也能心满意足了。
于是,为了王语嫣日后的幸福,段誉义不容辞地去了西夏王宫。
跟段誉一起去西夏王宫的人,还有虚竹。
段誉和虚竹两人一起去了西夏王宫,离开西夏王宫时,却只有段誉一人。
此时段誉和阿朱等人正在萧峰的院子里相聚,西夏公主会选什么人当驸马还没有公布,但是段誉自知没戏。
不止是段誉没戏,慕容复也没戏。
段誉原本就是为了阻止慕容复当西夏驸马才去的西夏王宫,现在知道慕容复没戏,他对谁能当西夏驸马一点兴趣也没有,却很是担心虚竹。
因为虚竹在西夏王宫的时候,被一个侍女请走了,说西夏公主想见他一见。可是那一见之后,段誉就再也没有看到虚竹,他本来是想等虚竹一起离开王宫会驿站的,但左等右等,也没能等到虚竹。
段誉内心有些担心虚竹,跟萧峰说道:“西夏公主有三个问题要问我们,问题都是一样的,西夏公主在听旁人的回答时,一直没什么反应。直到问二哥的时候,她听到二哥的答案,竟然吓得连杯子都摔破了,后来二哥就被侍女带去见公主了。大哥,你说二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啊?”
萧峰闻言,笑着伸手拍了拍段誉的肩膀,沉声说道:“二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请走的,不会有什么事情。”
段誉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坐在旁边不发一言的王语嫣。他想和王语嫣说些什么,但看王语嫣的模样,应该是没什么心情说话。
但不管怎么样,慕容复应该是当不成西夏的驸马了。
倒是阿朱做了片刻之后,就跟段誉说她想出去走走。
千岁忧只手撑着下巴,一双美眸望着阿朱,问道:“阿朱姐姐是想去看慕容公子吗?”
阿朱微微一怔,目光落在了王语嫣身上,王语嫣低垂着眼,眼皮都没掀一下,显然是已经不再关心慕容复的消息。
阿朱目光从王语嫣身上移开,跟千岁忧对视着,她脸上带着微笑与千岁忧说道:“我自幼便是在慕容家长大,老夫人和公子爷对我都很好。如今我与公子爷也是久别重逢,今日西夏王宫之事结束后,公子爷和包三哥等人明日大早便会离开。我想去看看公子爷,跟他道别。”
阿朱知道在座的众人都不喜欢慕容复,她也不强求所有人能理解她。
慕容复是她曾经的公子爷,可千岁忧和段誉,一个是朋友,一个是亲人,她并不希望这两个人对她心有芥蒂。
但阿朱多虑了,千岁忧虽然对慕容复十分讨厌,但也并不会因为自己讨厌此人,就要所有人跟她一样。
她只是微微一笑,跟阿朱说道:“阿朱姐姐去吧,不过,要小心别上当哦。”
阿朱默默地看了千岁忧一眼,转身离开。
段誉看着阿朱离去的方向,说道:“阿朱姐姐是个念旧情的人。”
千岁忧低头,捧着一杯淡茶,“人会念旧,那是好事。”
就是别因为念旧,而被人利用就好。慕容复当不成西夏的驸马,难道就不会打阿朱的主意吗?在慕容复的脑子里,段誉不过是个书呆子,他心中指不定想着娶了阿朱之后,日后慢慢争得段正淳的支持,帮他复国呢。
萧峰对慕容复的这些事情没有多大兴趣,人活在世上,各有各的心事和顾虑,阿朱如何,慕容复又如何,与萧峰和千岁忧并没有什么关系。
从前身为一帮之主,如今又是辽国的南院大王,萧大王无暇为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费心。
萧峰如今想的是,他们近日就会离开西夏,他和千岁忧去见林朝英的时候,该要带些什么呢?他从未提过亲,也没替别人张罗过提亲这样的事情,该要怎么做?
耶律莫哥虽然替别人提过亲,可草原上的习俗跟中原差得老远了。
萧峰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只得蒋舵主可以指望一下了。
打算明日大早便去找丐帮留在西夏的探子,让他们帮忙送个手信给蒋舵主。还有耶律莫哥,他也该派耶律莫哥回辽国去看一下他在辽国的库房里,有没有什么珍贵的宝贝可以放在提亲的礼单上的。
就在几人各怀心事的时候,西夏公主身边的侍女送了一封信来,说是虚竹在王宫之中与公主相聚暂时不能出宫,但虚竹担心自己迟迟不归会令萧峰和段誉担心,因此让人送了信来给两位义兄弟。
虚竹的信上没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段誉和萧峰,他暂时不离开了,他在西夏王宫很好很快乐,从来都没有那么好那么快乐过。
萧峰将虚竹的信递给了段誉,笑着说道:“看来二弟与公主有缘。”
段誉也很为虚竹高兴,他甚至高兴地亲自将来送信的侍女送到门口去,弄得人家侍女咯咯直笑,“都说大理世子是个谦谦君子,待人有礼,如今得见,果然如此。”
千岁忧坐在萧峰身旁,撑着下巴看着前方的谦谦君子段誉,又看向旁边低头不吭声的王语嫣一眼,并没有想插手的念头。
有的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用过晚饭之后,萧峰没有去找段誉喝酒,而是陪着千岁忧在外面的山道上遛弯消食。
月光如水,洒在山野的小道上。
四下无人,萧峰牵着千岁忧的手在小道上慢慢走着。
千岁忧手里还拿着一朵不知名的花,她刚才手痒在路边摘下来的。
“萧峰,虚竹要当西夏的驸马了,你觉得意外吗?”
萧峰配合着少女的脚步慢悠悠地走着,徐声说道:“意外,没想到二弟会有这样的奇缘。”
千岁忧停下脚步,看着他,问道:“那你羡慕他吗?”
说起奇缘,虚竹确实是奇缘不断。谁能想到一个平常在少林寺中种菜的小和尚,竟然会是方丈的亲生儿子?又有谁能想到,虚竹会成为逍遥派的传人呢?
萧峰闻言,有些莞尔,反问道:“我为什么要羡慕?人各有志,人也各有所爱,我有小岁忧在身旁,还稀罕当什么西夏驸马?”
千岁忧愣住,没想到短短时日,萧峰的情话水平已经上升到这种水平了,她都快赶不上了。
萧峰看着她的模样,心中顿时生出了无限怜爱。
牵着她手的大掌稍稍用力,就已将她的身体转了过来,另一只长臂伸出,揽在她的腰间,手臂微微收拢,少女就已被他搂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