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她当初愿不愿意,她答应了就该始终如一,不该半途放弃。”
“我想如果能坚持的话她会坚持到底的,正因为坚持太痛苦,她才选择放弃,给自己自由的同时也给了我一份自由。”贝衡安很豁达,“如果没有恢复单身,你爸爸这辈子都不可能去欧洲那么远的地方看那么多风景。”
贝耳朵无奈地看着爸爸:“就知道你会一直为她说话,哼。”
“爸爸现在想明白了,只要有你陪着,我足够了。”
“我当然会陪你。”贝耳朵说着,脑海不矜持地浮现某人的脸,手有点矫情地绞了绞衣摆,“就算我嫁人了,也会一直陪你的。”
贝衡安摸了摸她的头发,轻柔地说:“知道了,快去睡觉吧。”
后面几天,贝衡安就驻扎在女儿的小屋子里,没有要走的意思,起初贝耳朵很开心可以和爸爸亲近,半点疑心都没有,慢慢地发现爸爸留在这里好像是为了防守什么。
有一回,贝耳朵在自己房间和叶抒微聊电话,忽地听到门口有咔嚓的声响,她一边说话一边悄悄下了床,走过去敞开门一看,贝衡安很老练地转过身,就像无意中路过一样,悠哉地走向洗手间。
她有些纳闷,轻轻合上门口继续说电话。
“等会我来接你吃饭。”叶抒微说。
“今天?好像不方便,爸爸早晨就去农贸市场买了一堆菜,准备晚上烹饪大餐。”
“明天呢?”
“明天已经定好了,晚上要陪爸爸去逛花鸟市场。”
“耳朵,自从你爸爸回来后,我们没有见过面。”
“我知道……但我现在出门买瓶水都要被他过问,如果说和你出去,他不大概会轻易同意。”
“为什么?”
贝耳朵沉默,她不敢对叶抒微明说,事实是这几天每当她试图提起他的事情,贝衡安都会巧妙地转移话题,表示对此毫无兴趣,她屡试屡败,最后也不敢提了。
听出那一头的呼吸略微加速,显示心事重重,叶抒微说:“你爸爸对我有意见?”
“不,不是。”贝耳朵赶紧否认,“我想他只是还没做好准备接受你的存在。”
“我的存在再合理不过。”叶抒微说,“你不是十五岁早恋,你父亲不需要这么谨慎。”
“我知道,但请给他一些时间。”
“可以。”叶抒微同意了,然后问,“不过,你能偷偷溜出来吗?”
“偷偷溜出来?被爸爸发现的话,他会伤心的,好像是我抛弃了他一样。”
叶抒微不再多言,贝耳朵听出他的情绪,说了点好听的话哄他,结束通话的时候她扶了扶额。
真没想到有一天她会面临这样的两难。
晚上,贝耳朵美美地享用了贝衡安烹饪的大餐,吃饱喝足后守着电脑修改简历。
贝衡安积极地整理出两大袋垃圾,找了根尼龙绳细致地捆绑好,麻利地拿下楼。
因为一左一右拿了两袋,贝衡安走得有点喘,离公用垃圾箱还有十步远,他索性把两大袋都扛上肩膀,飞快走过去,刚到垃圾箱面前,一只肩膀一滑,眼见其中那只分量重的麻袋将不受控一般掉下去……忽然有一股力量接上来,轻松地固定住即将落地的麻袋。
贝衡安正感惊喜,身后传来一个清越的男声:“叔叔,我来。”
贝衡安还没彻底反应过来,余光已经瞟见一个比自己高二十公分的男人上前,直接取过自己肩膀上的两只麻袋,帮忙扔进了垃圾箱,然后轻轻抚了抚手掌。
“谢谢。”贝衡安客气道,“你是来找耳朵的?”
叶抒微侧身,对上贝衡安有些防备的眼睛:“我是来找您的。”
“找我有什么事吗?”贝衡安的态度更客气了。
“想和您谈一谈您女儿的归宿问题。”
贝衡安皱眉:“归宿?抱歉,我怎么听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叶抒微想了想,态度更为恭谦:“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吗?如果您允许的话。”
“好,我正要去巷口的小摊买鸭脖子,一起吧。”贝衡安不太情愿地笑了笑,快步走向前。
叶抒微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贝衡安走了一段路,停下脚步,等叶抒微上来,不免抬头看他:“你究竟有多高?”
“一米九零。”
贝衡安有些费力地打量他了一遍,不再就他的身高作评价。
到了巷口的摊位,贝衡安挑了各种卤味,付钱的时候他从裤袋拿出皮夹,刚打开,一枚硬币就滚到地上,叶抒微见状弯下腰,把硬币捡起来递给他。
“谢谢。”贝衡安说。
等付好了钱,他们就坐在摊位边一张简陋的塑料圆桌前,开始谈话。
“你要说什么就直接说吧。”贝衡安摆出宽厚之姿。
“我叫叶抒微,二十七岁,目前在动物疾病预防研究所工作,学历是硕士,平常爱好看书,游戏和极限运动,身体健康,没有烟酒嗜好,双亲健在,独生子,家庭关系很简单。”
“然后呢?”贝衡安故作镇定。
“我之前没有恋爱过,您女儿是我第一个心动的对象。”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