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节(1 / 2)

当她问起钟离异几人的去向时,这两人意见好像不是很统一。

“我还是觉得千山乱屿好一点,毕竟那边没打起来,而且钟离你师门又在那儿。”东窗认真分析道,“你觉得我能去你师门学个啥吗?”

“学剑?”钟离异偷瞄一眼白琅,“我是没觉得千山乱屿有多好,现在没打起来,以后也跑不掉。不如找个赢面大点的势力呆着……”

“不是吧……你这人……”东窗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了,他凑过去小声问,“灵虚门你也敢去?和天殊宫一样是天下是非之地,多少脏活累活等着你呢。别看白琅了,你看着我老实回答,抛开情感因素,只考虑现实情况,你去哪儿?”

“灵虚门。”

“啧……”东窗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折流上人不在,你胆子倒是大了很多。”

钟离异清了清嗓子,给了东窗一个警告的眼神。

白琅见他们窃窃私语,出于礼貌也没有偷听,过了会儿她问:“禹息机怎么没跟你们一起?”

钟离异和东窗两人都沉默了。

“他吧……还是跟我们不一样的。”东窗叹息道,“你自己去问问不就知道了。”

白琅找到禹息机的时候,他正跟沈砚师一起看狐狸扑鸟,两个人挥着手叫加油,看起来跟智障似的。

白琅把禹息机单独叫走,他脸上笑容迅速消失,看起来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既然你不想走,当初为什么要跟他们约好一起走呢?”白琅问道。

禹息机早知道她能见人心,却不知她会如此一针见血。

“我也见过好些谕主了,你是最……不主动的一个。”白琅叹道,“有人想要上神台,有人想要成真神,也有人想要像庇世者一样与世长存。唯独你,好像什么都不想要。”

禹息机是个很没有方向的人,某种意义上说,九谕阁也许正适合他也说不定。在这里只需要听别人下命令,然后照着做。在这里他还可以获得一杆旗帜,一个坐标,不用想太多,努力维护唯一的目标就好。

而灵虚门、天殊宫那种漩涡,更适合可以自己做出选择的人,否则迟早将被争斗的乱流吞噬。

“你为什么坚持站在灵虚门这边?”禹息机问。

白琅同样没有太多欲求,她看起来就跟太微不一样,也不该属于灵虚门这种地方。

“因为我有方向。”白琅又叹道,“我不知道这个方向是对是错,也不知道它会将我引向什么结果。但我确确实实,有一个前进方向。这个方向与太微上人所奔赴的方向一样,所以我选择追随他的脚步,与他同行。”

禹息机沉默不语。

若是要问“你有什么愿景”,恐怕沈砚师这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人也能给出惊世骇俗的答案。

但是禹息机答不上来,他没有愿望。

白琅见他不语,放缓语气,轻声安抚:“也罢,你不想离开,那便由我来当这个恶人吧。现在四圣君已去其三,剩下的花负雪虽与我达成协议,我却对他不怎么放心。”

栖幽这边有一位圣君帮忙,这位圣君曾受扇主神罚。虞病见过花负雪膝上的伤,也是扇主神罚。两人之间不好说有什么关联。

禹息机微怔:“你想要……?”

“若有一人能与花负雪分庭抗礼,对其稍作制约,将他的动向及时告诉我,自然是最好不过。既然你不想离开,那么……要成为新圣君试试吗?”

要与我同赴一个方向吗?

这条道路充满杀伐,指向无人见过、无人知晓的地方。

*

从九谕阁回来,白琅立即开始备战天殊宫。

百日之约仅为缓兵之计,白琅只想用这个约定暂时填补太微闭关的空洞,免得天殊宫、扶夜峰等等敌对势力一齐动手。而百日之后太微是否出关,才能真正决定计划的走向。

她大概检查了一遍手下的器。

她试着用天权延长风央的出现时间,在狐越女的教导下以盘铃乐声混合镜中幻觉,让人沉醉不知。她每天装作若无其事地跟白言霜相处,一点点磨合与琅嬛镜的默契,偶尔也听白言霜讲一点剑术。至于琢玉那边,他反正是祚器,只要他活着就没什么大事了。

她以最快速度将妙通五行术积累到关隘,不断凝练真气,使道法配合天权能有更大的杀伤力。

临近百日之约,夜行天找到她,给她看了偃月真尊刚刚传来的青铜简。

“我算算……约定的时间是三日之后,对吧?”白琅问道。

夜行天点头:“但是圣尊希望今日能来正阳道场,先找到太微闭关之所再说。”

看来是怕白琅耍诈,所以提前来做准备。

“圣尊不怕我请君入瓮?”

“不怕。”夜行天答得简短。

白琅能从他沉稳的语气中听出圣尊这次恐怕准备充足,她笑道:“那好,今日子时我会开城主府界门,恭迎圣尊驾临。”

子时之前,她泛舟入荷塘,在星星点点的光芒下推开微生涟的门。

“微生前辈。”

微生涟自她进入荷塘就感觉到了,此时正拿着煌川剑,在谨慎郑重地擦拭剑锋。他问道:“来取剑的?”

“不是。”白琅摇头,“还请微生前辈将天下剑借我一用吧。”

微生涟没有想过她也会提这种要求,他神色微微沉凝,眼中似有敌意。

“不要担心。”白琅声音低柔,“我知道前辈不喜灵虚门,因为当初应鹤真人散播‘得天下剑者可以得天下’之事,你才落得这般下场。这次我借你一用,若是真的让天下剑出鞘,也只杀一人,这人想必微生前辈也欲除之后快。”

“应鹤?”微生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