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嗔怪:“怎么这个时候来了,你平日是最是怕热,暑气还没有下去,要是受了热气如何是好?”
一边这样说,一边喊绿芜:“快将冰镇的新藕端一碗过来。”
镇国公夫人一面擦着额头上薄薄的汗珠子,一面笑着说道:“娘,夏天都是这样,除非躲到冰窖里面,否则在哪里还不都是热!”
她说着接过了傅卿和递过来的泥金真丝竹扇,见傅卿和伸过来的手莹白如玉,露在袖子外的一截腕子欺霜赛雪,她不由多看了两眼。
连扇了几下扇子,风夹着冰气扑面而来,才觉得凉爽了。
她转头看了看傅卿和:“几日不见,三丫头瘦了好多,是不是天热胃口不好?”
赵氏闻言哈哈一笑:“三丫头胃口最是好,什么都吃得下,只不过她最近在长个子,所以不长肉,她这一段时间长高了好些个,你竟没有看出来?”
镇国公夫人这才又上上下下将傅卿和打量一番,一边点头一边说道:“是长高了,人也漂亮了,比原先刚回来的时候白了好多。”
正所谓一白遮百丑,傅卿和本就生得美貌,只不过一直在乡野走动,皮肤难免黑了些。
在侯府这一段时间,她很少出门,吃的也好,气血养得旺盛,皮肤也白皙了很多。
皮肤白了,越发衬得她唇红齿白,眉目清晰。
听到镇国公夫人这样说,她就笑:“侯府的饮食好,我吃得多,个子就长得快,要不是老太太接我回来,恐怕我还在秀水庄做乡下野丫头呢。”
镇国公夫人连连点头:“是这个理。”
赵氏拉了镇国公夫人的手问道:“你今天来,为了什么事?”
“娘,我已经决定要过继二房的儿子做嗣子了。”说出这句话,镇国公夫人只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
乍一听觉得诧异,细细想一想又在情理之中,镇国公唯有一女,后来纳的两房妾也无所出。长房无子,难道真要爵位旁落不成?
百年之后,连个供奉香火的人都没有,就算镇国公夫妇愿意,他们上面的太夫人也定然不会答应。
上一次,在镇国公府,傅卿和见镇国公夫人跟她的妯娌苗氏言笑晏晏,相谈甚欢,可见,那个时候,镇国公夫人就已经动了这个主意了。
原来一直反对的赵氏突然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二房共有三个儿子,你可想好要过继哪一个了?”
镇国公夫人本来准备挨一顿训斥,没有想到母亲根本没有责骂她,反而还帮她出主意,她心里感动的不行,话到嘴边就转了个弯:“还没有想好哪一个,所以来找娘商量一下,不过我跟国公爷一致觉得过继二房的幼子靠谱些,毕竟那幼子年纪小,才两岁多,还不记事。”
年纪小,不记事,过继之后顶多哭个几天就会将亲生母亲忘了。如果乳娘得力,甚至连哭都不会哭。
赵氏闻言就点了点头:“你们想得不错,只是,过继之后,还一处住着,有些事情却如刀斩水,藕断丝连,到时候千万别成了帮别人养儿子。”
“正要跟您说呢!”镇国公夫人道:“我婆婆已经同意了,只要我答应过继二房的孩子,改过族谱之后立马分家。”
赵氏闻言十分诧异,过了好一会才叹道:“你婆婆虽然性子优柔寡断,做事又心慈手软,居然让那庶子尚了公主不说,还放了那妾室出去享福,真是心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