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戒指盒打开,那枚钻戒嵌在黑色的天鹅绒里面,熠熠生辉。
她刚把它拿出来, 准备给自己戴上。突然听到一句,“别动。”
她动作一滞,抬起头。
他反手把客房的门带上,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
他把戒指取下来,然后抬着她的手,白皙柔软的小手安稳地放在他掌心。他亲自戴到她无名指上,并且一直套到指根,还要往里顶。
她“嘶”了声,“邵寻,你干嘛,把我弄疼了。”
“七号居然大了?”他转了转那枚戒指,“感觉有点松。”
“六号或者六点五更适合我。”
邵寻说:“你又不瘦,怎么手指这么细?我还以为七号正好。”
“骨架子小不行啊?”
“行。”他笑着仰面,又是一记深吻。
俩人当然没有在客厅里亲昵,这里随时会被撞见,要去卧室或书房。方汝心趁机吵着要看照片,邵寻今晚无不纵容地答应了。
他故意不告诉她,她的照片在哪本上,她只好把他一柜子的摄影集翻了个遍。
“邵寻,你藏哪了?快告诉我嘛。”
他终于肯起身亲自给她翻,把一个很大的盒子拿出来,从里面翻出三张薄薄的相片递给她。
“第一张是傍晚拍的,曝光有点不够;第二张逆了光,又有点过曝;第三张最完美。”
她兴奋地拿来,挨个看完后,脸腾地烧红了,“我、我怎么这么好看?”
看着她兴奋的小模样,他凑过去亲了一下她脸颊:“因为你的确很美。”
相机在家里,邵寻拍的全是“事后照”,每次她累得汗涔涔一头栽入梦乡的各种睡态。
第一张侧身蜷着是可爱,而且邵寻拍的那个角度十分刁钻,竟将她睫毛拍的出奇的长。她发现自己的嘴角在睡觉时也是微微上扬的。
“这是我第一天过来,明明很紧张的,怎么睡着还在笑。”
邵寻说:“你不知道吗,你嘴唇天生长这样,”他又轻轻扯了下小可爱的脸,“不笑也在笑,很迷人。”
“我真没想到,原来你对摄影也很有一套。”
“我爸住院那阵子,全身瘫痪不能说话也不能动,但却对闪光灯有反应。我每个周末去看他,就给他拍照,他眼睛会眨一下。”
“一句话都说不了?”
“嗯,中风的状态。”
“那……要是他并不想被你拍呢?”
邵寻给她问得答不上话,他还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方汝心接着说,“要是你爸的性子也跟你这样傲,肯定不会希望自己的病态被拍下去。”
他轻轻点头,“似乎也挺有道理。”
“怪不得你性格这样子,父亲离开得早,你独断惯了。”
“哪里独断?还是很善于听取意见的吧?”
方汝心睨他一眼,“一点都不善于,每次都要我哭。”
邵寻听完,又怔了怔。
但她已经低头,去仔细欣赏下一张。
他看着她,看到她柔顺的漆黑头发,削瘦但挺拔的双肩,背部肩胛骨小小一个起伏,然后那线条往下,在腰身处收到最窄。她像极了春天里新发的柳条,鲜嫩而清新。
“汝心,我会补偿你。”他把她的手握起来,“以后会无条件支持你的项目。”
她嘀咕一句:“怎么突然说这话?”
“结婚之后,财产就是共同所有的,没必要计较太多得失。”
方汝心没吭声,但轻轻点了点头。
“我暂时先通过私募把项目交给你去做,等你练熟了再辞职当老板娘。”
“练习一两年够吗?”
“这可说不准,要看你的进步。”
才入职一年,她就能自己做项目写深度,这成长速度已经够快。邵寻当老总太久,早就养成了说话不留情面甚至是毒辣的风格,因为最终目的是鞭笞下属,让他们不要骄傲自满,年轻人一旦有点成绩,的确容易恃才傲物。但方汝心现在不太需要了,被骂的时候,她能平静接受;不骂的时候,她也是这个样子不会再懒惰半分。
说实话,她的进步,其实有点超乎邵寻的预期,总觉得她还要再赖皮一阵才慢慢奋发图强,没想到稍微一逼她就嗖嗖的。邵寻终于自觉停下来想一想,是不是把她逼得太急。
方汝心抬眸,专注地看着他,问道:“我就怕我资历太年轻,私募不会让我单独接单。”
邵寻微微勾起唇角,“我自然帮你办成,你不用操心这个。”
他轻松几句话,就能说到她心坎上,感觉她又被自己哄得更开心了。
“汝心,如果你真的越来越厉害,过几年你来当蜜心资本的老板吧,所有事务交给你,我就可以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