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2 / 2)

俩人之间的氛围就跟凝滞了一样。

“如果你真的爱上一个女人,你会不想光明正大地娶她?牵她的手,抱她,吻她。然后去见她爸妈,发誓一辈子对她好,宠着她,再将她带回家每晚搂着她睡,喜欢看她笑起来的样子,希望她穿着婚纱走向你……邵寻,你没有,你统统都没有!”

这番话着实把他打入低谷,他眉头凝着,脸色沉了下来。

任何大张旗鼓地表示“我要离开”,其实还是心存希冀的试探,希望他能悔恨并且挽留自己。真正死了心都会默默远去。

邵寻不说话。

在这种静默中,尴尬和窘迫再度缠上了她,好像又只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他仍然没有任何惋惜。

这几乎扼杀了她最后一丝希望,她不想再等了,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结束早点从这个白日梦里解脱,她还有时间恢复正常然后去爱下一个。

“明天去办离婚,给我自由。”

他那样看着她,但终究没有说话。

自作多情的感觉又来了,方汝心深吸一口气。

“既然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认。很好,我又在自取其辱,很好……”她眼眶蓦地一红,突然推开椅子站起,闷头朝外面走去。

“蠢货……”这句话是她骂自己的,尾音都不稳——因为竭力压制那股哭腔,“不该说这么多的……”

她一边飞快地走,一边低下头忍着泪。

她需要做点什么来减缓那种难堪感,不然真的会忍不住浑身战栗起来。推开门,她毫不犹豫地冲进大雨里。

如果不爱他就好了,倒正好各取所需互不干扰,偏偏是因为爱,所以才生出这么多贪嗔痴。离婚是对的,不然以后也是源源不断的争吵和矛盾,直到将满腔热情耗尽。可一想到要跟他分开,她就难受得不能自己,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什么爱过就好,真动了心根本做不到那种洒脱。

雨下得太大,路上的行人已然不多,偶有几个也是撑在伞尽量往旁边靠,她一个人在路中央疯跑,倒一路畅通无阻。

暴雨让她释放,她大声哭了出来,狠狠地发泄,那些酸涩又汹涌的感情。

要是爱恋也能像眼泪和暴雨这样多好,肆意地宣泄、流淌、消失,泄完后一点都不剩下,又是潇洒一身。

初见他的那天,也是这样的暴雨,她滞留在酒店没法回去。他撑着伞把她送到路口,给她拦下一辆计程车。上车后,他把伞塞了进来,然后自己冒雨回去。她隔着车窗,那样凝望他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直到今天,那把伞她也还留着。

她喜欢他沉默的侧脸,成熟稳重;喜欢他只做不说的风格,足够气魄;甚至某些略强硬的动作她都如痴如醉。她实打实喜欢这个男人。

她哭得声嘶力竭。

“方汝心!”邵寻在后面喊她。

她着魔般地停下,然后慢慢转过身。

他大步逼近,上来就握紧她的手,“我不同意离婚,现在跟我回去。”

浓烈的感情被这场暴雨逼到释放,她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质问他,“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不说你爱我?为什么不能对我温柔点?”她此刻不再忌讳任何,也不顾周遭的异样眼光,就这样厉声地吼着,“邵寻,我爱你啊!你知道我有多爱吗?你有我十分之一就不会是现在这样!”

“ 我做错了哪件事?检查你伤口还是逼你喝水?方汝心,你反应过度了。”

“那你为什么不哄着我?不好好劝着我?邵寻,你的逻辑不该是那些,我不管什么对错,我只知道我是你妻子,”她猛地逼近一步,“所以我才是你的逻辑!”

邵寻又无话可说。

俩人在暴雨里对峙。

“第一次是在工作场所,你说得对,我不该那样不正经,所以我认错。但这回明明在家,你还凶什么凶?”

“我哪里凶?”他拧着眉心反问。

“你一直在凶,现在就在!”

他倏而停了下来,像竭力压制什么,漆黑的眸子垂下又抬起。

“方汝心,不要离开我,”他尽量轻缓着开口,“再给我一点时间,我觉得我已经爱上你。”

她那么爱他,于是这话一出,立刻就有威力。

——她哭得直发抖。

他一步迈到她面前,双手捧住她脑袋,用力地吻了上去。

这百分百是个疯狂的吻,都引起周围路人的惊呼。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外放,如此纵情。谁能想象惜时如命又从容自持的邵总,在大半夜为了追回一个女人,不仅耗了这么久还在大街上跟她当场激吻。

她抱住他脖子,竭尽全力地回应他,恨不得把自己心脏掏出来给他。

对于真正有爱的两个人来说,任何不伤感情的吵架都是促进。更疯狂的是,回家后,灯都不开,将她抵在门上狠狠索取。

“嗯……嗯……”她使劲张着唇,让他探到更深的地方,嘴边已经忍耐不住溢出的唾液。一遇上他,就像柴着了火,她开始失去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又要整个沦陷在他手里。

从客厅到浴室,湿哒哒的衣物一路蜿蜒,同时亲吻还不间断。

吻地太激烈,邵寻肺活量这么大都觉得气息不畅,方汝心更是呼吸困难,低喘着神色迷离缱绻。他依依不舍地松开她的唇。

长时间的缠/吻,令她感觉自己的口腔仍被他的气息占据,像是那里已经牢牢刻上了他的印记。

她想要全身上下都刻上。

他的欲望非常汹涌,几乎要破体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