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6节(2 / 2)

敛财人生[综] 林木儿 4210 字 18天前

“你当我愿意来?”林德海的脸色一下子就难看起来了。

林母似乎明白了什么:“那伙计是你安排来的?”

林德海往炕沿上一坐,“还不算太蠢。要不是为了几个孩子,你以为我愿意插手你的事情。”

“孩子?”林母的气息一下子就乱了,“哪个孩子?在哪呢?都好吗?”

林德海耻笑一声:“现在想起孩子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还记得你是个当娘的吗?”

“林德海!”林母咬牙切齿,“咱们俩半斤八两,我是做的不好,你以为你就是个好的?”

这事上,林德海还真有亏欠。他不在这上面纠缠,只道:“孩子们都好,包括你生的那两个孽障,如今也都出息了。你别问老子是怎么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了。你爱信不信?”

“都好?那就好!那就好!”林母浑身的力气像是掏空了,“只要好就好。”她擦了一把泪,不想叫林德海看见她狼狈的一面,“对了,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回来?”林德海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这女人,“你也是大家子出身,这些年真是越活越傻气了。你找的那个野男人是汉奸!汉奸是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吗?不知道严重程度是不是?那戏上唱的那白脸的秦桧潘仁美,这个你总知道吧?你那野男人就是这号人。你想叫杨子有个秦桧一样的爹?你想叫槐子和桐桐有个秦桧婆子一样的娘?还问我孩子为什么不回来,你告诉我,你叫他们怎么回来?回来干什么?叫人家一口唾沫唾在脸上?然后呢?儿子娶不到媳妇,闺女嫁不出去,桐桐得被夫家给休了。这你就满意了!还问我为什么来?我要是不来,你这婆娘就不知道就干了什么蠢事?不把你骂醒了,你还得继续错下去。你错下去,孩子就永远不敢回来。我就是死了,连个给我披麻戴孝的人都没有……”

“不能……”林母的脸都白了,“不能……他没秦桧的本事……”

“还想要秦桧的本事?”林德海呵呵两声,“远的不说,你没听人都是怎么骂汪的?他那老婆如今可都抓起来,是第二号汉奸啊。哦!大汉奸是汉奸,这小汉奸就不是汉奸了?你不看看外面有多少人朝你们这破院子吐唾沫呢?”

“我都已经花钱打点了……”林母一下子全给慌了,“我都打点了,放出来了应该就没事了……”

“什么叫公道自在人心?”林德海咬牙道,“用钱买的公道叫公道吗?再说了,你动用了槐子的关系把他保出来,你这不是把槐子往死了坑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槐跟这个汉奸是一起的……你说说你,对槐子……你除了把他生下来,还为他做什么了?就算养过他几年,他养了你那两个野崽子也还清楚了。你待孩子没半点好的地方,这会子却把孩子往死了害,你说你怎么还有脸……”

林母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往后退了两步,靠着墙才能站住,“你说的都是真的?有这么严重?”

林德海不屑的一笑:“咱们都糊弄的过了这么年了,你以为要不是真到了这份上,我会费心思过来找你?”说着,他的情绪颓然了下来,“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我吧,大概是真的老了。这人一老,就常想年轻时候的事。想起来吧……”他伸手一巴掌就扇在他自己的脸上,“想起来就后悔。这他妈的可真不是玩意。那时候就没管过孩子……槐子还能好点,到底是个儿子,到了桐桐的时候,那真是没抱过一天,后来孩子就丢了,再找回来都嫁人了。可这自打回来,这闺女那是没嫌弃我这当爹啊。到如今……”他想起那孩子给他塞的钱,给他偷藏的金条,“我是没养过孩子小,如今孩子却养我老。说起来,我这辈子其实也没怎么遭罪,年轻的时候靠爹,没爹了靠家产,没家产了儿子能靠上了……槐子他额娘啊,咱也叫孩子依靠一回,行不行?”

林母一下子就坐下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林德海抹了一把脸,这婆娘总算是说动了,他的声音更加轻柔起来,“你知道不,桐桐给咱生了个外孙,据说跟槐子长了一张脸。这外甥像舅,你也别心里老提着,担心当初把闺女认错了。安心吧,没认错!这血缘是天生,只要是亲的……还有你那野丫头,杏子,也嫁人了,还生了个闺女,据说过的也还好,不缺吃不缺穿的……”

林母抬眼看向林德海:“有外孙、外孙女了?”

林德海点头,“是啊!有孙辈了。不能叫孩子回来也背上骂名吧?要不然,咱们这当姥姥姥爷的也就太不是东西了……”

林母哭着哭着就咧嘴笑了起来,她呵了一声,“咱们也是做了半辈子夫妻的人,谁不清楚谁的底细?你找我来,肯定是有主意了,说吧!我听着,你说的对,不能太不是东西了。坑了儿子闺女没事,可凭什么还坑孙辈?”

林德海这才收了脸上的情绪,眼里一下子就冷了起来,“你过来,咱们合计合计……”

第800章 民国旧影(87)三合一

天色晚了,入了夜色,林德海才从这院子里出去,缩着脖子一步一步的走远了。

林母站在院子里,虽然看不清林德海的背影,但她还是固执的站着。虽然心里恨他厌恶他,但两人之间只要还有孩子牵绊,就永远成不了陌路。

这一夜,林母都没有入睡。天蒙蒙亮的时候,她按部就班的将家里的卤好的肉卖给了一早就等在外面的饭馆的小伙计。此时,天光大亮了,她将门给关上,出了院子,避开大路,踏上了通往城里的小路。

到城里的时候,天可不早了。她径直去了一家偏僻的药铺,看着写着药字的白幡在风里招展,心猛地就乱起来了。她摩挲着手里的旧荷包,一时之间,脚上就跟长了钉子似得钉在了原地。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她闭了闭眼睛,想的容易,可做起来难。

正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猛地听到一声‘呸’,紧跟着脸上一湿,她下意识去看,就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子恶狠狠的瞪着眼睛看她。这孩子他认识,他娘被陈继仁给欺负了,那女人想不开给跳了井。就剩下这么一个孩子,带着两个更小的弟弟妹妹。蓦然间,她像是看见了多年以前的槐子。她没有抬手擦脸上的唾沫,只是猛然间,心口就胀痛起来。这些年,她真是糊涂透顶了,看着那畜生干了这么些污糟事,为什么会无动于衷呢?如今,这孩子将唾沫唾在自己脸上,那么有一天,也会吐到槐子他们的脸上。

醒过神来,那孩子已经走远了。她这才抬手用袖子擦干净脸,然后用布巾将脸都给遮挡起来,这才掀开帘子进了药铺。只是这次的脚步更坚定了些。

药铺对面的早点铺子,林德海将这些都看在眼里,这才放心的将油条掰成块扔进豆浆里,吃了起来。想起刚才那满眼都是狠劲的小子,他心里也不由的软了软,刘寡妇一直觉得她没个孩子没依靠,他倒是觉得这小子不错。等这事了了,将这孩子带家里去收成义子,有自家一口吃的,就少不了他一口。想来刘寡妇也没什么不愿意的。心里有了想头,就不动声色的跟铺子的掌柜打听起来。

却说林母进了药铺,小伙计就赶紧招呼:“是看病还是抓药?”

林母走上去,将旧荷包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张泛黄的方子来递过去,“抓药,就照着这个抓。”

小伙计应了一声,将方子拿到手里瞧了瞧,就皱眉道:“大娘,您这方子是治什么病的,我怎么看不明白?”学徒好几年了,这药对什么症,他大概都是有底的。可这方子,好似多少都带点毒性,这掺和在一块,是个什么药性,这谁知道。他好心的劝道:“您这是从哪弄来的什么偏方吧。我跟你说大娘,这偏方有时候它不靠谱……”

林母伸手要拿回方子,“只说你们这有没有这药吧?”

小伙计一噎,这好心还当成驴肝肺了,“有是有,但是你这……”

“有就抓吧。”林母将钱放在桌子上,“快着点。”

小伙计打了一个咳声,笑道:“有一味药在里面,我进去给拿。”说着,就拿着方子撩开帘子往后堂去。

两分钟都不到,从里面出来一个老大夫,“老嫂子,这方子是您的?”

林母点点头:“不能抓?”

老大夫笑了一下,“能!能抓。但是出了这门,您可别说着方子是从我们这里抓的药。”

“规矩我懂。”林母忙应了一声。

老大夫将方子还给林母,“您收好。我这就给您抓药。”

小伙计就看着师傅不看方子也准确无误的将药给抓齐了,然后包起来递过去,“您没来过,我也没见过。”

林母接过药包,点了点头,马上转身就出去了。

等人走了,小伙计才问老大夫:“师傅,这药方是干嘛用的?”

老大夫瞪眼:“别打听。这老方子,这几十年都不怎么见的到了。我跟你这么大,跟着我师傅当药童的时候,倒是见过。那都是大户人家用的……”说着,就警告小徒弟,“你可别瞎实验,这玩意就不是个好玩意。”

小伙计心里好奇,但还是把这点好奇心给压下了。他师傅说了,当大夫的,要想做个太平医,就该知道什么是本分。

老大夫看着门口叹了一声,“要不是如今这生意不好做,我就不该卖这药……”

小伙计跟着耷拉了脑袋,是啊!没钱吃饭了,谁还看病呢?不是要死的病,都不会来找大夫。可真等抗不过去了,来药铺的又大多是赊账。不给药,就是见死不救。可给了药,这生意还做不做了。如今这小铺子,养活他们师徒都难。